桥,车夫挥舞着鞭子,鞭子一卷一卷,卷起来一团,发出一声爆响。驴儿飞快地跑着,溅起一片泥水,溅到路旁的蒿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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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一段路,驴浑身都是汗,鼻子里直冒热气,走得慢了,车夫开始抱怨:“这么快就累了?伱要吃,就挑最好的,禾草和稗草都不喜欢吃,你只吃豆饼和高粱。你不会干活了?你给我等着,我要是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,我这赶车的本事可就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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驴也知道车夫只是在那吓唬它,实际上是许它慢慢走的,车在大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。那头牲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迈着小碎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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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郑头转过身,看了一眼驴车后面的人们,一共三十七个人,排成两排队列,有些人穿着绿色的军服,有些人穿着土色的,有的背着火铳,有的扛着长枪,有的挎着腰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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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面是羊倌和那羊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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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什么民众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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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会在这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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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田地分粮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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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郑头听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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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,算了,反正车费是要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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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两天前被人雇车拉粮食去西安,到了西安又被这群人租了去送给养,他也就答应了,虽说打仗结束没多久,可民众军仁义的名声倒是传开了,给钱给粮,痛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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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,只要能用到老百姓的,都不是空手而归,能赚到一壶酒,一袋粮,就是运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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驴车慢慢地向前开去,停在一个泥泞的洼地里。老郑骂了一句,跳下车来,看了一眼。车轮陷进了泥泞里,车轮陷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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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叹了口气,使劲拽着驴,后面的士兵们也分出几个人走到驴车后面,开始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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