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来的、发自肺腑的发言似乎让沈从文自己也没有想到,见周围的人都用或赞许、或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,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讷言的自己,眼镜后的双眼也微微发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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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曦沐深思熟虑之后,谨慎地开了口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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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鲁迅先生曾经说过,能写什么就写什么,不必趋时。只要是想写,不管是与抗战有关的,还是与抗战无关的,都大可以写嘛!若是非抗战不写,非国防不谈,使得有人不敢妄论便藏拙搁笔,也是一种实无必要的浪费啊!只要言之有物,大家各展所长,写什么都是为国家为民众服务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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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宗岱先生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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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曦沐兄,你倒是和得一手好稀泥——不过嘛,也的确是这个道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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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宗岱一句话,把大家都逗乐了,他接着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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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文兄,我可等着你的新小说呢,最近有没有动笔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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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年春天开始写小说《长河》,年底刚写完了第一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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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文兄可别偷懒啊,我们大家都等着看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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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大家天南海北,又聊了许多,沈从文大多时候都面带腼腆的笑意,默默地听着,时常点头,却不常开口,像是一个优秀的听众,众人从日薄西山聊到繁星满天,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各自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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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曦沐特意留到最后,待沈从文一一跟来客道别,才走到沈从文跟前,此时的沈从文脸上满是尽兴的疲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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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文兄,搬家的时间定好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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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定好了,后天搬,曦沐,真不必麻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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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礼拜六啊,我那天刚好没课!从文兄就别跟我客气啦!我一早就过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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