贞仪打开匣子,只见是不少碎银和一些金银首饰,她抬起头,对上大姐姐温柔可亲的笑眼:“使不完的,二妹妹便留着自用,如今是大姑娘了,还养着一只硕大的狸奴呢,总也该有些私房钱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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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带着些微玩笑的话,让心绪飘荡的贞仪蓦地红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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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推辞不肯收,淑仪按握住妹妹推辞的手,轻声说:“我向来是无用之人……贞儿,你只当让大姐姐也能稍稍有些用处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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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轻声细语,如同一根绵软的长针,刺入贞仪心间,绵针融化成水,留下一点刺痛的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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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捧着那只匣子,压下眼泪,还是道:“大姐姐,我若收下,你能否再好好考虑考虑九英姐姐的提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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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呀,何时也学会这样得寸进尺了?”淑仪宠溺地扯了扯妹妹的脸颊:“好了,莫要再哭,快省些眼泪,大姐姐答应你就是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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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这句答应,就连橘子都看得出来只是在哄妹妹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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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外的风紧了些,刮得颠簸的车窗吱呀作响,又待片刻,有密密雨珠砸在车顶上跳跃迸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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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仪透过车窗观雨,似有两分恍惚,她吟了一首诗宋代诗人的应景诗:“疾风驱急雨,残暑扫除空。因识炎凉态,都来顷刻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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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望着大姐姐的侧颜,不知大姐姐在想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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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仪依旧望着车外,出神地问:“二妹妹,我记得这首写处暑的诗,是大父教过咱们的……后两句是什么来着?你可还记得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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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轻声合:“纸窗嫌有隙,纨扇笑无功。儿读秋声赋,令人忆醉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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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了……”淑仪声音重复:“儿读秋声赋,令人忆醉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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