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处暑（一）

成为了他彼时最体面的挡箭牌……哪怕他很清楚王公德行无暇，只是败落于棱角过锋与官场龃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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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任上无法抽身的温父特意来信叮嘱儿子，待王家人扶灵返归金陵，务必要登门吊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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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衡知晓父亲的惭愧甚至是心虚，父亲所怀心绪他皆也有，而除此外，他另还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心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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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淑仪大上三岁的温以衡今年已有二十四岁，亲事却仍然没有着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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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儿子升迁，孙儿中举，温家老太太的目光日愈挑剔，这些年来她几乎挑遍了全金陵城中可以拿来由她挑拣的闺阁女儿家，却仍觉得这些小门小户的汉女配她孙儿犹不足够——她的孙儿来年该去京师考状元，配个军机大臣大学士府中亦或是亲王贵族家的小姐格格，到时他们温家满门抬旗，那才是真正的相得益彰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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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家老太太每每说起这设想，每每欢喜激动得合不拢嘴。温以衡每每听着，每每不曾作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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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今早，温以衡出门前，温家老太太阿弥陀佛庆幸地念叨，幸亏当初未曾与王家结亲，否则王家败落成这样，王者辅到死都未能被赦罪，还不知要如何拖累她温家，真是佛祖保佑祖宗开眼，当初这桩亲事错过得实在是不能再对了，也可见王家的的确确没有东山再起的福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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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衡少见地沉下了声音，提醒大母不该悔约在先，还要说这等落井下石之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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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家老太太愣了一下，继而眉开眼笑安抚孙儿：【祖母还不是为了你好……不说就不说，今后再不说了！咱们家的大好日子在后头呢，从前这些芝麻绿豆小的糊涂事提它作甚？说多了也晦气的！对了，你今日走一趟过场便罢了，莫要多作逗留，也不要吃这等办丧人家的茶，平日里倒也算了，你马上要进京备考的，咱们凡事图个吉利心安好兆头……也怪你父亲琐碎，作何就非要你亲自过去…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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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刻薄的话语喋喋不休，温以衡心中感到更深的无力，不复多言，转身出门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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