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立春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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橘子学着贞仪踮脚，却还是瞧不见，干脆跳到了窗棂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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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，淑仪坐在榻上，双脚放在一张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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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仪的母亲三太太也在，另有一名仆妇正为淑仪拆下脚上裹着的白布，淑仪疼得吸气落泪，双手攥着床柱子有些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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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定睛去看大姐姐的脚，觉得很奇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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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姐的脚竟和她的差不多大，脚趾往内弯曲，脚背高高隆起，脚心和脚后跟之间好像被折叠起来了，中间挤压出一条很深的缝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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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太太瞧见了窗外那颗小脑袋，招呼贞仪进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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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揣着点心走进去，询问大姐姐的脚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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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太太笑着纠正她，那不是受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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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受伤？那为何会这样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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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仪也露出一点笑意来：“小些才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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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的仆妇卢妈妈也在笑着：“大小姐从五岁其便缠足了，这两年骨头又长了些，便要重新缠一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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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妈妈看着淑仪的小脚，似在看待一件十分满足的作品，又笑着与贞仪道：“三奶奶的脚也是老奴缠的，等二小姐到了缠足的年岁，也只管放心交给老奴！老奴定给二小姐缠出一双人人夸赞的莲足！咱们王家的姑娘，都得是金陵淑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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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上卢妈妈热情慈祥的笑脸，贞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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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妈妈：“对了，二小姐也快五岁了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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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有些害怕，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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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后，贞仪总喜欢悄悄盯着家中每个人的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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