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.第52章 寒露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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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做了姑姑，董老太太则成了家里的曾祖母，端午家宴后，贞仪扶着大母往回走，卓妈妈从旁与老太太笑说着：“今日这宴上是实打实的四世同堂了，您如今可是金陵城里最有福气的老祖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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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老太太点着头，笑着道：“老了，老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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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也在笑着的贞仪听着祖母这声言语，心口处如同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，扶着大母手臂的手悄然紧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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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阳节后，贞仪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——董老太太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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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衰败并非毫无预兆，相反，老太太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，所以前年冬日里才会早早离开董家，而决定继续远行——这位暮年远行的老人撑着一口气，趁着自己还能走得动，带着儿子和孙女为家中蹚完了最后一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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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已走完了，却最终是“人算不如天算”，这一日，卓妈妈在病榻前侍奉老太太吃药时，口中说着：“大太太和三太太同去了栖霞寺，观音娘娘定会保佑您早日病除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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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只是说：“人不服老不行，不服命也不行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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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知道，祖母口中的“命”是人的命也是家族的命，可是这“命”究竟是谁定的？同这世上许多被贞仪质疑过的“规则”一样，贞仪在仰头望天时，不免也试图探究它的源头，想看清“命”的本相究竟是什么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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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屡屡在想，这天地间广阔到满天星辰，再到无形的风儿都自有其秩序可以探寻，为何这个被世人公认存在的“命”字，却让人全然看不清其规则痕迹？若它果真存在，那它为何要这样刁难认真努力活着的人？究竟要怎么做，才能找到它运转的规律，得到它的“眷顾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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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无比茫然，却无暇放纵自己深陷在这茫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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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老太太那句“不服命不行”的话尾处带着一缕不甘却无可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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