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.第50章 寒露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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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数年，陈家的女子私塾已不复昔日热闹，授课之人变成了卜老夫人的二儿媳妇，贞仪经过时隔窗悄望，只见五六个面孔稚嫩青涩的女孩子正学琴拨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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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事已高的卜老夫人在去年秋时生了场急病之后便一直卧床，情况时好时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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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仪早在信中得知此事，一直十分挂念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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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家人万里远游，是为家中出路前程而虑，却也不乏真心人情，董老太太选择将吉林作为此次远游的终点，更多的便是出于对此地人情的羁绊惦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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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外奔波的这两年，橘子最大的心得正是在当下这个世道里，相隔千里的人想要见上一面，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，奢侈程度甚至要远超它每天吃一百根小鱼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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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故人相见一般奢侈的还有流逝的岁月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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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第一回见到卜老夫人时，橘子便知道她是一位有年纪的老人了，但老和老终究还是不同的，昔日橘子眼中那位面孔冷肃“夹生”的老人，如今也仍似一粒“夹生”的饭粒，却是因病而发了霉的，那一头稀疏斑驳的发正如青白蓬软的霉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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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这样苍老病态的老师，贞仪强忍着泪意行了礼：“老师，学生回来看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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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的学生，卜老夫人轻点头：“长途劳顿，随你大母一同坐下说话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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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抬手示意让行礼问候的王锡琛也一并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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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老夫人性子冷肃要强，不喜病相外露，也不习惯被人打搅或同情，寻常时有人登门看望，往往她只是体面地应付几句，便将人请去前厅由小辈们看茶招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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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卜老夫人却少见地留了董老太太和贞仪在房中，说了很久的话，也主动问起她们这几年来的经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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