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不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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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开平知道王莲芳这套说辞都是师杭教给他的，可知道又如何？他对此明明白白，却无能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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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开平无法形容当时的滋味，仿佛心中疯狂蔓延燃烧的烈火终于烧至了尽头。天边的斜风细雨柔柔压来，不懈地与之抵抗纠缠，最终，心原上的苍茫大地余烬成灰，他再也提不起分毫杀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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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听了这番话，他才恍然发觉原来师杭是那么地了解他。他向来以为自己对她了如指掌，可事实竟是，他根本看不透她，反倒是师杭已经将他看得清楚见底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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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了解他的身世与经历，承受他的愤恨与怨怼，明白他的压抑与不甘。多可笑啊。他还愚蠢地以为掌握权力就可以摆脱卑劣低贱、任人摆布的过往，其实不论他闯得再远，都没有闯过多年前母亲病逝的那个秋日黄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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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，夕阳的光越过窗棂，投映在孟开平瘦窄孱弱的背上，一大片挥之不去的阴影牢牢拢住了他。年幼无知的他以为那仅仅只是一瞬，没想到那片阴影往后竟足足覆沉了他十六年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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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孟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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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暄的呼喊使得孟开平收回思绪，不知何时，刘基也来到了二人身侧。他瞧了眼孟开平的神色，知晓后者心不在此，思忖片刻后便同齐暄熟络道：“大公子，明日便是端午了。难得佳节，不如明日同在下去玄武湖畔游玩一番，与民共庆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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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甚好甚好！”齐暄毕竟年岁尚小，早盼着塾中休沐了，闻言岂有不应之理：“爹娘未必得空，有刘先生您一道前往，他们也定然放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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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咱们便如此说定了。”刘基抚了抚长髯，笑眯眯道：“不过先得告知宋濂才好，你若瞒着他出去撒野，节后说不准还要挨板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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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濂一贯是个严师，齐暄听了，立时询道：“那刘先生可否与我一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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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基呵呵一笑，自然应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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