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令宜番外：山月不知心底事

。听语气，他似乎又惹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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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开平下意识往我身后躲了躲，借着树干挡住自己，压底嗓音道：“我半路逃了，没去那王小娘子家……快，老头子正冒火呢，若有人来了帮我遮掩遮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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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此刻我才明白，他原是被孟叔押去拜访却又爽约，真是唯有无耻之人才干得出这般无耻之事，教人家小娘子面子往哪里搁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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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孟开平也有歪理回我：“难道女子的脸面是脸面，男子的脸面便不是脸面了？我欢喜谁才不要旁人插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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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这桩婚事果然没成。孟叔为此唉声叹气了许久，但凡提起，只要孟开平在跟前，脑壳就免不了挨上几巴掌。可是再后来，他根本没必要躲着议亲了。因为至正十三年，孟叔战死，同年，开广哥病逝。短短数月光景，开平哥接连失去了仅有的两位至亲，世上再也没人会管他欢喜谁不欢喜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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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长一段时日里，我都没有见过他。爹爹为我请了位女先生教授闺学，阿娘则拘着我，不准我再满村满山跑着乱玩。等我与孟开平再见，竟已是第二年的冬日，春风远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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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瘦了很多，也高了很多，新衣在他身上显得略微宽大，但没人会因此觉得他孱弱可欺。这个少年方才十六岁，手下却有万余兵马之众，昌溪周边大大小小的乡镇势力都得看他的脸色过活，谁也不敢骑在他头上大呼小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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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关切地凑到他面前，规规矩矩小声祝福道：“开平哥，新年安康，岁岁平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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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屋流光溢彩的彩灯将他映得十分耀目，他停下与长辈们寒暄，低头温和地看向我：“令宜，岁岁平安。”说着，他从腰间取了一吊红绳系好的铜钱，像个真正的长辈一般递到我手中：“压岁钱，收着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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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色的烛火映在他眼瞳中，像天上熠熠闪烁的星子一般。这样喜庆团圆的场面，我却莫名觉得他有些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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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将散时，我故意蹲在孟开平屋外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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