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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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神色惶惶然，微垂着头，一幅犯了错又怕挨骂的小可怜样。柴媪见状，都快被逗笑了，心中连连暗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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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不晓得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天真不知事的闺女。她教养好却处处娇气，心地纯善却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，且瞧那双削葱似的素手，啧啧啧，若非碰上了自个儿，只怕任换哪户人家都不肯无酬无报地白养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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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或不幸被拐子拐走，这小傻子，卖到花楼里估计还帮人数银子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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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之中，谁都想有个依靠。柴媪已全然一颗慈母之心，将她看作亲孙女了，便开口劝她道：“小娘子，你既然没处去，不如就跟着我罢。老身今年五十有六，家事农活都还干得动，你也手脚齐全，人又伶俐。咱娘俩今后相依为命，定然过得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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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，师杭怔住了，半晌没说出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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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着地上的包袱，心思玲珑如她还有什么不明白？原本，她都打定主意要主动请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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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杭不愿拖累旁人，也从未设想过柴媪会愿意带上她这个累赘。柴媪这厢见她久久不语，以为她尚有顾虑，便继续劝道：“你莫怕。我娘家有一幼弟在严州做肉铺生意，小有积蓄，如今我正要去投奔于他。我收养你，自然会管你一辈子，等到了严州也会慢慢给你寻一户好人家。往后，日子过着过着就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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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直白世俗的话，比刀还利，一把撕开了她最后的遮羞布，教她直面窘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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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杭霎时如坠梦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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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昨日她爹娘还为她定下了一桩亲事，对方是当朝南台御史大人家的叁公子；而今日，她便需受屠户庇佑，然后嫁与某某市井之民为他生儿育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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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得低贱折辱吗？不是的，师杭只是没法全盘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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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亡至今，她一直在逼迫自己坚定勇敢并存了死志，可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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