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7人类和小狗

待在避暑地的几天，陈榆和宋池每日都过得十分规律，早起散步，午休，晚饭后散步，顺便吃遍了当地有点名气的饭馆。

百无聊赖中陈榆瞥见角落的花瓶，洋桔梗还在绽放着，几乎没有衰褪的迹象。

“嗯，一般可以超过十天。”

返程路上，陈榆感叹时间过得太快，如果可以，她愿意把整个夏天都浪费在这样的地方。

“立个约定。”

于是两人伸出各自的大拇指，碰在一起印下郑重的承诺。

见宋池一回来就蹲在小狗身边，谭山“啧”了一声，“这小东西可有精神，叫起来就不停，吃东西也香，再长大些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。”

听见宋池这么说，谭山不作声了，他站在宋池身边，低头看他，晃神间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姑姑。

“哥，过段时间我会回老家一趟。”宋池逗小狗的手微微一顿，“去看看妈妈。”

宋池明白谭山不太愿意他再回去那个小镇，也不愿意他回郊区的那个房子，或许是不想他一遍遍记起早该忘记的事。

如他所言，宋池离开后，谭山以为他至少会隔一天才回来，却在第二天清晨看见了宋池的身影。

“回来了。”

“这小子。”谭山骂骂咧咧地捡起背包，觉得有些不对劲，他举起包看了看，“这包怎么跟地里滚了一圈一样。”

背包上的土来自章叶的墓前，他在那里静静地坐了一整晚，天明后便起身离开。

“昨晚睡得好吗？”宋池照例蹲在它跟前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，“明天就要去新家了。”他把小狗抱起，圈在自己怀里，“你知道是不是？所以这么开心？”

“明天我会跟你主人说，”宋池声音很轻，轻到仿佛在梦呓，“我带了一只小狗来。”

小狗舔了舔他的鼻尖，宋池向后仰头，闷笑了几声。

“不要让她生气，不要让她伤心。”

小狗叫了一声，“汪！”

“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。”

“很重要，很重要，”他的声音越来越轻，“你要陪在她身边，不要让她忘记我，要让她记得我。”

宋池点了点小狗湿漉漉的鼻头，从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，他似乎在看小狗，也似乎在看自己。

做她唯一的小狗。

等她醒来时，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，门铃恰好响起，她睡眼惺忪地打开门，迷糊中瞧见了门外的一人一狗，还有他们俩身后的大包小包。

但人类嘴巴紧闭，只会笨拙地举起小狗往前递了递，好在小狗十分识趣，望着陈榆咧开嘴叫了几声，“汪汪汪！”

“嗯，是它。”宋池终于说话，“还没有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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