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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个摔坏发条的，孤零零的，八音盒上不再能舞蹈的舞蹈小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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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探望之前，李芳岩曾经和护士简单地沟通过池小映的情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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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士说：“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，除了话少一点。哦，除了晚上偶尔会因为神经痛失眠，不过这也没办法，截肢手术都有这个毛病。总体来说，这个病人术后恢复得很不错了，她对复健的配合也很积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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顿了顿，护士惋惜地摇摇头：“她是个好姑娘，就是命苦。听说是个跳舞的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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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不语，半晌，问道：“她对自己残疾的肢体，有没有表现出怨怼，厌弃，或者逃避不敢面对的行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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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士想了想：“没有，至少我没有见到过。给截肢创口换药的时候，她都是清醒地看着。哦，说到换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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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看看她，护士说：“撤了镇痛泵，换药的时候，那些说着自己不怕痛的大老爷们都疼得大喊大叫，鬼哭狼嚎地在床上打滚，这都正常，我们见得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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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说着，护士透过病房的窗子，看了看病床上的池小映，“她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，倒一声不吭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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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没作声，护士的眼光柔和下来：“这姑娘，有的时候明明疼得全身都在发抖了，却还向着我们笑，说：‘比之前要好些了，谢谢护士姐姐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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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还是没有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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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士说：“李医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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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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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的觉得她心态挺积极的。你不用担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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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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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想要说一句“是吗”，可是她最终没有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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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，病床上的池小映忽然动作了一下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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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人缓缓地将瓷杯放下，掀开薄被，直起身子，慢慢地挪动残废的身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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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岩一怔，就看见池小映试图自己下床坐到轮椅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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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其实并不是一个艰难的动作，池小映单腿站起身来，扶住轮椅，转半个身，坐下，就可以完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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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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