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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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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来越多的眼泪淌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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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次见到剧院的院长，还有姜宛，或者其他任何人，我不会再说你是小亲戚，我会告诉他们，你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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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跟你去见你妈妈，我保证会让她接受我，用什么方法都行，不让你再苦恼要怎么掖掖藏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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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每天开车送你上下班，你一辈子不学驾照都可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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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好好吃掉你做给我的所有菜，不论你做成什么样子，多可怕的样子我都吃，不会再有一点点犹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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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要你开心，我……我什么都可以说，什么都可以做。真的，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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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鹭洲颤抖地深深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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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很久，才从冰凉的手指末端找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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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，她抬起湿润朦胧的眼睛，望向池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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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涸苍白的嘴唇蓦地轻轻翕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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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是很想要开口说一句：你别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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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离开我，别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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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求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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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的嘴唇动了又动，很久很久，都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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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只要说出这句话，就意味着，连她都不会坚定地相信池柚会没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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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从心脏的裂缝里，从细数过的后悔往事中，从已然摇摇欲坠的那点点矜持间，她终于还是避开了这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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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开微弱萤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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劈开一道更加刺眼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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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对病床上已经听不见她说话的那个人，哽咽着说出了那人之前嚷嚷着想听，却不曾听到过的那三个字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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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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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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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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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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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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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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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整夜，白鹭洲没有睡觉，也没有再说别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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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坐在池柚的病床前，无休无止地重复着这三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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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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