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提过一次单位周转紧张……报道下面,是几行冰冷的铅字:“……据悉,该老人欲出售当年所有口粮,疑为在省城工作的女儿筹集应急款项……粮站工作人员紧急送医,老人现已苏醒……据同村人反映,其女儿甚少回乡……”
三年前!粮食!那个冬天!我抓着那张薄脆冰冷的报纸,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,天旋地转,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扭曲、崩塌!原来那时他打电话给我,声音里那份无法掩饰的虚弱和咳嗽,不仅仅是失去母亲的哀伤!他卖掉了全部的粮食?甚至为此晕倒在粮站冰冷的地上?就是为了……凑钱给那个在省城“甚少回乡”、甚至可能在他生死一线时都未曾及时知晓的女儿?!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攫住,然后粗暴地拧碎!巨大的眩晕感和窒息感猛地攫住了我,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彻底冰冷地退去。我无法呼吸,只能死死攥着那张报纸,手指的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咯吱作响,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纸片连同那冰冷的绝望一同捏碎!
钱!目光猛地落回那堆令人窒息的钱上。一种可怕的直觉驱使着我,我像疯了一样,粗暴地翻找着箱子更深处的角落,手指在冰冷的纸板缝隙里拼命抓挠。指尖猛地触到一个坚硬、冰冷、边缘锐利的小东西!我颤抖着将它掏了出来——
一本薄薄的、深蓝色的银行存折。封皮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,四个角都卷曲着,露出里面同样陈旧的内页纸色。我抖得不成样子,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翻开那薄薄的几页纸。
没有名字,只有账号和一排排打印的存取款记录。我的目光如同濒死者最后的光束,饥渴而绝望地掠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日期。近三年里,只有零星几笔小额的支出记录,如同沙漠里零星的绿点——取五十块,取一百块……最长的一笔间隔,竟达九个月!而最后一笔……目光死死钉在存折末尾那行孤零零的数字上:余额:0.00元。
零!空!了!
所有的空气瞬间被抽离!我像一条被抛掷在滚烫焦土上的鱼,徒劳地张着嘴,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眼前的世界只剩下那堆散发着腐朽霉尘气的旧钞,那本余额为零的冰冷存折,还有报纸照片上父亲那张苍白痛苦的脸。那口来历不明的红烧肉,那陌生的香水味,父亲躲闪的眼神,那句“王姐帮忙炖的”……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,瞬间贯通!他哪里是在寻什么新欢!他是在低声下气地求人!求那个“王姐”帮忙,炖上一锅他无力负担的好菜,好招待他那个难得回来一次、只会抱怨生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6页 / 共10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