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的茶杯盖砸在玻璃茶几上,裂成蛛网状的纹路。“这婚要是过不下去,趁早离!”他指着我的鼻子,“别以为生个丫头就能拿住我们林家!”
雨就是在那时开始下的。林远突然站起来,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叮当作响。“爸,妈,你们先回去。”他把我拉进卧室,门关上的瞬间,我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——是公司楼下商场那家新开的香氛店,上周我路过时,导购小姐正往试香纸上喷“午夜玫瑰”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他说这话时,正在解领带的手突然顿住,领带结卡在喉结下方,像道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我以为他在开玩笑。直到他掏出手机,翻出三个月前我摔在他脸上的孕检单——那时我们刚为公婆不肯带娃的事吵过架,我哭着说“这孩子我不生了”,他却把验血报告拍在茶几上:“田秋莲,你怀孕两个月了。”
“所以从那时候你就想好了?”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怀孕时长的妊娠纹在腹部隐隐作痛,“因为孩子是女儿?因为公婆不肯带?”
他摇头,从公文包最里层抽出一份文件。当“财产分割协议”五个字映入眼帘时,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发现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——那个叫“陈总监”的女人,头像是一支半开的红玫瑰。
“城西的老房子归你。”他指着协议某条,“存款对半分,车给你。”
“那小满呢?”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那时胎儿刚会踢人,“她才三个月……”
“你带。”他转身去拉行李箱,金属拉链划过地板的声音像刀割,“我每月付三千抚养费。”
离婚证办得比想象中快。从民政局出来时,雨已经停了,但天空阴得能拧出水来。我抱着女儿站在台阶上,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,突然想起婚礼那天,他抱着我跨过火盆时说:“秋莲秋莲,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。”
出租屋的暖气坏了三天。我抱着女儿在屋里转圈,她的哭声让邻居砸了三次门。哺乳巾上的血迹已经发黑,像朵枯萎的玫瑰。手机突然震动,是部门总监的语音:“小田,明天必须到岗,项目交接不能拖。”
“王总,我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:“要么回来上班,要么办离职,公司不是慈善机构。”
凌晨三点,女儿终于睡着。我摸黑打开行李箱,最底层压着本泛黄的相册。第一张是我们大二时在图书馆的合影,他戴着黑框眼镜,我扎着马尾辫,背后的书架上摆着《百年孤独》。那时我们总为马尔克斯和村上春树谁更伟大吵架,最后总是他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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