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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什么时候的事?"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
王强别过脸去,月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,却透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脆弱。"上个月体检发现的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,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,"医生说早期,手术切除就好。"
我盯着他西装袖口磨出的毛边,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磨损——那是他每天伏案工作十二小时,袖口在桌面上反复摩擦的痕迹。洗洁精的气味也不是偶然,是他为了省下干洗费,自己在家手洗西装的证明。
"为什么不告诉我?"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苦笑了一下,伸手去扶歪掉的眼镜——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年,我却第一次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关节处有个钢笔磨出的老茧。"告诉你又能怎样?"他轻声说,"让你挺着肚子陪我跑医院?还是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背债?"
夜风吹过院子,炭火的余烬明明灭灭。我突然想起上周他凌晨三点在厕所干呕,当时我还抱怨他吵醒了我。羞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,我抓住他的手腕,摸到了突出的腕骨——他瘦了这么多,我竟然没发现。
"公司那边..."我犹豫着开口。
"下周一公布裁员名单。"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,眼神却飘向晾衣绳上那排小小的婴儿衣服,"我主动申请调去西北分公司,那边缺人。"
"西北?那里医疗条件——"
"工资涨30%。"他打断我,声音干涩,"够付手术费和奶粉钱。"
我的眼泪砸在地上。这个曾经在大学辩论赛上意气风发的男人,现在为了生存要离开生病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。我想起父亲下岗那年,也是这样平静地告诉我们要去南方打工,结果在建筑工地摔断了腿。
"不行!"我猛地站起来,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。王强立刻扶住我,他的手冰凉。"我们可以卖车,我可以提前休产假去找兼职,我——"
"田文。"他按住我的肩膀,力道大得发疼,"你爸的腿怎么瘸的,你比我清楚。"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来。二十年前,父亲也是为了省钱不肯去医院,最终耽误了治疗。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王强叹了口气,弯腰捡起地上半焦的羊肉串,小心地吹掉灰。"其实..."他突然笑了,眼角挤出细纹,"我刚才闻到香味的时候,第一反应是'真香',第二反应才是'这得多少钱'。"
这个笑容太熟悉了——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,他省下三个月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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