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围着的乳母和侍女在谈论那位神秘的姐姐。
母亲总说她残忍,说她杀人如麻,要警惕她。
后来母亲去世,底下做事的人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,克扣她的用度。她开始吃不上饭,甚至过冬的用具都被挪用。饥寒交迫之下,生了大病,高烧烧得神智不清。意识浑浊时,她看见自己这间黑乎乎的房间里有光亮照了进来,千万丈明光落在她身上,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死前见到了什么神迹。
她第一次见到了活在他人传闻里的姐姐,能与日月争辉的姐姐。
她这才回过神,明白自己又毫无防备地被拖入了幻觉之中。
“朝仓同学?朝仓同学?”她满头冷汗地抬头,眼前能够看见的都开始扭动,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变得模糊扭曲,淡黄色的桌面散成一个个零碎的方块在半空中肆意飞舞,询问声突然变得极远。眼前的一切——屋顶,墙壁,地面开始融化,房屋的骨骼因此而暴露在外,死去很久的遗骸又一次冷气森森地暴露在外。
她分不清,“朝仓同学……朝仓……”
她几乎要落泪。
回到哪里?
有人在她从地上起来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,却被她触电一般甩开。这时疼痛卷土重来,四肢开始变得迟钝,像是被灌了千斤重的铅。她的声音被封存在躯壳之中,自内向外的痛感犹如蛛网缓缓遍布全身,不放过任何一点的空隙。
她唯一记得的,是疼痛。
“为什……么?”她混乱的精神令让她像是奔波了大半生般疲惫。
她面色白得吓人。
她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回家的钥匙——一截已经彻底枯萎的樱花树枝,口腔之中忽而泛起一阵苦得人眼前发昏的滋味。在这一刻,在心底腐烂了的回忆又露出他令人无法割舍的面目,让她眼眶又酸又胀,那溃烂的永不再复活的过去,顺着泪腺止不住地往外逃窜。
屋子里漆黑得诡异,她踏入玄关,像是把自己喂进了匍匐在黑暗里的异兽嘴里。
所以她又给自己一刀。
她盯着阴冷的蛇目,无动于衷地给自己多添了条伤口。
玄关的电话响起时她已经脱力坐在墙角,自暴自弃地不愿意再挪动自己。
“玉绪姐姐。”游子欢快的声音令她的视野又明亮了一些。
游子立刻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劲,“玉绪姐姐,你怎么了?”
生病了,才会看不见自己生活的世界,才会分不清自己身边的人,才会错把回忆当经历。
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只剩下了刺啦刺啦地电流声,游子的呼唤变得模糊。
最后一刀落在手腕上,用力地,极深地,血如涌泉。
等到她冷静下来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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