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。
生肉在食道入口处堆积成嶙峋的礁石,每一次蠕动都引发钻心的绞痛,死亡的气息混着铁锈味在鼻腔横冲直撞。
他的躯干突然弓成被雷击中的枯木,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脖颈暴起蚯蚓般的青筋,在忽明忽暗的电光下宛如用血墨绘就的符咒。
这具肉体正在经历微型海啸——五脏六腑随着窒息感疯狂颠簸,胸腔起伏的弧度像是被巨浪掀翻的独木舟。
濒死的战栗从骨髓深处渗出,将每寸肌肉都浸成颤抖的琴弦,奏响一曲支离破碎的安魂曲。
臧战的额角,黏腻汗珠不断渗出,宛如地狱熔炉里飞溅出的诡异火星,顺着他痉挛抽搐的面颊蜿蜒爬下。
汗珠与滚烫的泪河在下颌处交汇,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咸涩的汗水,还是从他心底涌出的灼心悲怆。
那些交错的泪痕在他狰狞的面容上蚀刻出沟壑,宛如被命运利爪撕扯过的荒原,每一道水迹都是心灵崩裂的裂痕。
汗湿的发丝黏附在眉骨上方,像暴风雨中挣扎的海藻,又似荆棘丛中疯长的乱麻,将他混沌的思绪具象成触目可及的凌乱。
他的胸腔剧烈起伏,呼吸化作破旧风箱的喘鸣,每一次吐纳都像困兽在铁笼中撞出血痕的嘶吼,声波在地下室石壁上撞出回响,如同万千冤魂在漆黑深渊里共同奏响的哀歌。
臧战以近乎自戕的执拗,将尊严碾碎成齑粉。
他像困在炼狱中的囚徒,喉结在血肉模糊的吞咽中疯狂滚动,每一块生肉都是烧红的铁砣,将食道灼出焦黑的沟壑。
那疼痛如毒蛇啃噬脏腑,他却恍若未觉,只是如提线木偶般重复着咀嚼的动作,将屈辱混着血沫生生咽下。
当最后一丝肉糜滑入胃袋,他的下颌已被汗水和涎水浸透。
嘴角凝结着浑浊的肉汁,那是罪孽的烙印,在惨白面皮上蜿蜒成蛆虫般的纹路;眼眶里蓄满的咸涩液体,早将最后一丝体面冲刷殆尽。
油腻的污渍在衣襟洇开,像条条蛆虫攀附脖颈,将呼吸绞成窒息的锁链。
这具皮囊已然沦为盛放耻辱的器皿,连颤抖的指尖都在诉说着——他终究成了命运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牲畜。
臧战如被抽去脊骨的木偶,骤然间委顿在地。
后颈贴上水泥地的刹那,刺骨寒意顺着椎骨节节攀爬,似九幽寒潭浸透每一寸骨髓。
他空洞的瞳孔蒙着层灰翳,目光穿过结满蛛网的墙角,在虚无中凿出深不见底的渊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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