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髓,在灵魂深处搅起腥风血雨。
臧战的躯壳随着呜咽剧烈起伏,宛若暴风雨中折断的芦苇,被命运的飓风抛向半空又狠狠掼落。
那颤抖从脚底板开始蔓延,像无数毒蛇沿着经络游走,所过之处肌肉绞成麻花,骨骼发出濒死的呻吟,连指甲缝里都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的肩胛骨顶起褪色的工装,如同负罪的囚徒在刑架上挣扎,又似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前最后的痉挛,每一下耸动都牵动着案板上凝结的血珠微微颤动,在猪肉表面晕开淡粉色的涟漪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“
臧战喉咙里滚出带血的哽咽,声带像被砂纸磨出毛边的锈蚀铜铃,每声“对不住”都带着铁锈味。
那声音不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,倒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钳子伸进他胸腔,从血肉里剔骨削肉般剜出这几个字。
他的鼻腔宛如被一团淤塞的沼泽填满,呼出的气息带着浓痰的黏滞,缓缓漫出。
喉头横着一团浸水的棉絮,每一次试图发声,都似在穿越荆棘密布的峡谷,用尽浑身气力。
那声音,好似五脏六腑被无情绞进石磨,碾出的却是掺着玻璃碴的粗粝声响,满是压抑与绝望。
沙哑的声线在屠宰车间回荡,惊起梁柱上栖息的苍蝇。
他的肩胛骨剧烈抽搐,像条被抛上岸的鱼,又似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前最后的痉挛。
他的每一次耸动,都如同一根丝线,轻轻牵动着案板上凝结的血珠微微颤动。
血珠在猪肉表面晕开,渐渐形成淡粉色的涟漪,好似那些在屠刀下消逝的生灵,正隔着泪幕,用那无声的控诉,叩击着他内心的良知。
臧战的唇色在呜咽声中一点点褪去生机,变得如同风化已久的宣纸般苍白,满是岁月的苍凉。
那被泪水浸透的唇纹里,蜿蜒着赭红的裂痕,就像大漠戈壁在时光长河里,被无情镌刻出的干涸河道。
他的齿尖深深陷入下唇,像溺水者攥紧最后一根浮木,任由咸腥在齿缝间漫漶成河。
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,在油渍斑驳的衣襟上洇开朵朵血色梅花,而那些破碎的忏悔仍在喉间翻涌,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,妄图冲刷开记忆深处的罪孽礁石。
他浑然不觉衣襟已成残破画布,只是固执地重复着带血的咒语。
每声呜咽都能在业火中赎回一分良知的灰烬。
“若要寻这苦果根源,便将嗔怒尽数倾于我身——千重罪孽万般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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