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转瞬又被混沌的夜色吞噬殆尽。
臧战的双腿好似被无形的铅块填满,每挪动半步,那沉重的力量都让他的脚在地面上狠狠刮擦,拖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沉重轨迹。
当他终于挨近那堆血肉时,膝盖如同生锈的铰链般缓缓折叠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。
石砖地面承接住这具濒临极限的身躯,却未发出半点响动——连空气都屏住了呼吸,生怕惊散他残存的那点支撑气力。
电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,在他佝偻的脊背上烙下斑驳的银痕,将这个蜷缩在生肉堆旁的身影,定格成一座风化的石像。
臧战终于挪到了那堆血肉模糊的猪肉块前,每一步都像在泥沼中跋涉。
他的双腿像是被高温熔化的铁水浇筑过,僵硬地凝固成直挺挺的柱子,每动一下,膝盖骨就发出尖锐又刺耳、让人牙根发酸的摩擦声,满是挣扎与无奈。
当那具身躯不受控地向下坠落时,他听见自己的关节发出老旧门轴般的呻吟,膝盖与冻土相撞的闷响被某种神秘力量吞没,连风都屏住了呼吸。
四野的寂静如汹涌的液体,铺天盖地漫上来,将他颤抖的肩胛狠狠裹住。
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凝固了,目光聚焦于此,都在等待这个男人挺起脊梁,以无畏之姿接住那即将崩塌、要压垮一切的天空。
他垂眸凝视着自己摊开的掌心,那些被岁月雕琢的粗粝纹路在烛光下泛着暗金光泽。
每一道沟壑都是时光镌刻的功勋章,记录着刀刃与砧板千年万次的相逢,沉淀着油盐酱醋在指缝间流淌的年华。
曾几何时,这双手能将整扇排骨拆解得行云流水,能让豆腐在掌心开出颤巍巍的花,可此刻却像对待初生婴孩般,用指腹最柔软的茧层摩挲着案上那块粉白相间的五花肉。
执行任务中磨砺出的铁掌,此刻竟泛起江南独有的温润触感,顺着肌理的蜿蜒走向,不紧不慢地游移,如同在轻抚恋人温热且柔软的肌肤,每一个细微的摩挲都带着缱绻情意。
那些凝结着霜雪的茧结此刻都化作最细腻的砂纸,将猪肉纤维里藏着的晨雾与月光细细打磨出来。
当指尖传来脂肪层微微的颤动,他忽然听见岁月深处传来细微的裂响。
原来是坚如磐石的茧壳在融化,化作春溪漫过三十年寒暑,将铁与火淬炼成的刚硬,全数酿成了此刻流淌在指缝间的似水柔情。
他的指尖沿着生肉的肌理游走,那些交错的纹路恍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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