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剧烈震颤,青苔在树皮上蜷缩成恐惧的褶皱。
叶片相互撕扯着飞旋升空,每道叶脉都在狂风中迸发悲鸣,像是千万个破碎的八音盒同时奏响终章。
它们时而聚成绿色的龙卷,时而散作漫天飞刃,在气流中划出凌乱的弧线,最终被卷入乌云张开的饕餮巨口。
这场暴烈的圆舞曲里,连尘埃都成了锋利的弹片。
风墙掠过原野,将草浪切割成参差的锯齿;冲撞山崖时,又激起漫天碎玉般的飞沫。
整片天空都在风的五线谱上震颤,奏响着天地初开时那曲混沌的战歌。
天穹裂开银青色的伤口,天河决堤般将液态星辰倾泻人间。
雨幕不再是垂直坠落,而是以近乎平行的角度穿刺大地,每一滴都裹挟着液态陨石的动能,将空气撕扯出细密的裂痕。
青瓦屋檐瞬间化作琴弦,被万千玉珠敲打出密集的战鼓声,碎裂的雨珠在石阶上炸开,迸溅成转瞬即逝的冰晶莲花。
老墙根处,雨水积成的溪流眨眼化作青铜洪流,裹挟着去年秋叶与今晨落花,以犁庭扫穴之势冲刷着青石板的纹路。
苔藓在激流中跳起疯狂的圆舞曲,墙角的波斯菊被按进泥泞,纤弱的花茎在雨鞭抽打下折成惊心动魄的弧度。
最惊心动魄的是天际垂落的雨帘,它们不再是简单的降水,而是被赋予生命的银色巨蟒,在雷鸣电闪中疯狂扭动身躯。
这些液态的庞然大物撞击着世间万物,屋脊震颤如被巨灵掌掴,树冠俯首如朝拜神只,连最骄傲的梧桐叶都被钉穿在积水中,化作万千漂浮的翡翠舟楫。
雨幕砸向青瓦的瞬间,臧战后颈汗毛突然竖起,忽然整个人定格成石雕。
耳廓像受惊的蝙蝠般急速颤动,潮湿的空气顺着耳道钻进颅腔,在脑髓里搅动起细密的涟漪。
厨房纱窗被狂风顶得凸起,油污斑驳的窗户嗡嗡震颤。
臧战喉结滚动,猛地抬头,瞳孔穿透门框上方磨砂玻璃,望见铅云裂开的缝隙。
“来了!”
两字出口时,他唇角绷紧如刀刃。
窗棂外的雨帘突然扭曲,成千上万银针在风中折射出诡谲寒光,仿佛整片天空正被无形巨手绞成碎末。
水汽顺着门缝钻进来,在他眉骨凝成细小溪流。
臧战却像被钉在原地的兽,鼻翼翕动着捕捉空气里每丝异动。
厨房砖石缝渗出暗色水痕,锅碗瓢盆的水珠正以诡异的频率颤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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