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阿玛,皆是儿臣的不是,还望皇阿玛重重责罚。”
养心殿侧殿里,永璂身形单薄,直直地跪在堂下,面色如纸一般惨白,唯有一双眼眸,满是愧疚与惊惶,时不时望向躺在床上、气若游丝的永琪。
永琪已是强弩之末,双颊烧得通红,干裂的嘴唇不时溢出几声微弱的呻吟,瞧这模样,眼见是大限将至、回天乏术了。
永璂满心懊悔,未曾料到这个待他极好的兄长,病情竟恶化到这般田地,这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头,钝痛蔓延开来。
皇帝高坐于上首,眉头紧锁,一只手重重地撑着额头,似是不堪这一室凝重气氛的重负。他眉心微蹙,目光自始至终未曾往永璂那儿落一下,仿若眼前跪着的这个儿子形同透明。
皇帝双唇紧闭,未接永璂的话茬,周身气压极低,只静静端坐,神情冷峻,等着包太医给永琪细细诊断。
见皇阿玛一语不发,周遭空气仿若都凝滞了,永璂心下愈发忐忑,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,指尖泛白,只能深深地埋下头,额上冷汗渗出,脊背也绷得僵直,维持着跪地的姿势,大气都不敢出。
他内心五味杂陈,对皇阿玛的怕,对永琪将要过身的惧,还有几分对自己的无奈,这些东西狠狠纠缠交织,令他喘不过气来。
等嬿婉得了消息,心急如焚地匆匆赶来时,永璂仿若一尊泥塑木雕,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原地。
膝盖处早已酸痛不堪,双腿麻木得没了知觉,却也不敢挪动分毫。
“皇上,永琪他、他如何了?”
嬿婉一入殿门,便径直朝着皇帝奔去,身形踉跄,眼眶也泛起微红,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措。
“他今日还去臣妾宫里抱过永璘,那会儿瞧着还好好的,怎的才须臾一会儿的功夫,就……”话到此处,她眼眶里噙着的泪水,下唇微微颤抖,彷徨无助尽显其间。
目光顺势探向里屋,瞧见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永琪,原本不过是情急之下装出来的泪意,此刻被这凝重的氛围一裹,竟也真切了几分。
多好的一个孩子,可惜了。
嬿婉暗自叹息,满心惋惜之余,亦是无可奈何。
恰逢此时,外室的动静惊扰了弥留之际的永琪,只见他悠悠转醒,干裂的唇角艰难扯出一抹虚弱笑意,气若游丝地开口。
“皇阿玛,令娘娘,儿臣……儿臣很好,今儿春光那样好,莫要为儿臣伤心……永璂,”
说到此处,他费力地偏过头,望向跪在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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