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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羽昕一直昏迷到晚上，期间做了好多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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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见撑着最后一口气等自己的父亲，梦见被成芊慧生生拔掉的医药器械，梦见她狰狞的笑，以及说出来的那些话，梦见自己被殴打逼迫，跪在地上，像畜生一样舔着碗里的剩菜残羹，梦见姐姐被管家推向了悬崖，七窍流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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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挣扎着醒过来，但身和心都太疲惫了，根本醒不来，只能在杂乱而恐怖的梦境里反复徘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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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羽昕，抓住姐姐，快抓住姐姐，快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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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朦朦胧胧之际，耳边传来熟悉的呼救声，她回头，看到路星凝被山间急流冲走，左手死死地抱着药，右手向她发来求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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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！”梦境里的乔羽昕反应过来，上前去抓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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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指尖刚触碰到一起，激流翻涌，路星凝被卷得翻了好几个跟头，她没能抓住她，看着她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岩壁上，左手依然抱着药，右手呈求助姿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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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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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敢犹豫半秒，倾身而下，顺着滚滚流水去抓路星凝的手，明明只有咫尺的距离，尝试无数次却始终抓不住，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激流卷进泥潭，眼鼻口都被泥土封上，窒息得喘不上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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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……”乔羽昕哭着爬过去，这一次，她终于将路星凝揽进了怀抱里，可是她的身体已然冰凉，呼吸几乎全无，她用指尖去拨她鼻口处的泥土，可越拨越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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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路星凝早已被裹成了一个泥人，密闭而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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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，乔羽昕彻底奔溃了，她抱着那具冷冰冰地尸体仰天长啸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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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双眸红得泣血，好像在跟雷电讨要说法，但是万物静止，没有谁能给她一个答案，绝望到骨子里的人低下头，去亲那个泥人，一边亲一边问：“姐姐，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从羽昕身边抢走，为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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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凉的尸体也给不了她任何回应，裹在路星凝脸上的泥土逐渐坚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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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不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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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开始拼了命地用手去刨，指甲都断裂出血了，可泥土就是纹丝不动，乔羽昕指尖力度加大，一双手早已鲜血淋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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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固执，她不甘，她想与命运殊死一搏，凭什么，凭什么身边对她好的人一个也留不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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纤细修长的指尖已经被磨断一半，乔羽昕刨土的动作却从未停下过，而就在此时，一个温柔而陌生的声音精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：“羽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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