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起来糟透了,老哥。”但丁说,嘴角试图扬起他标志性的痞笑,却在中途崩溃成了某种扭曲的表情。
维吉尔突然意识到,他一直在乎的输赢,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结果。
他赢得的是一场但丁甚至没有意识到的战争。
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隐秘战争中,他的武器从来不是阎魔刀的锋芒,而是每一次重逢时,面对但丁眼中闪烁的喜悦,他刻意扬起的讥诮嘴角;是当但丁近乎哀求地劝他放弃追求力量时,他转身时大衣划出的冰冷弧线;更是他抛下一切跃入魔界裂缝前,毫不犹豫地斩向但丁伸来的手掌的一刀——那一刀劈开的不仅是血肉,更是所有未说出口的挽留。
这些伤痕比任何武器造成的创伤都要深刻,因为它们精准地凿穿了但丁灵魂最柔软的地方。在维吉尔自己都没意识到前,他已经不自觉而又无比精准地伤害着他的兄弟。每一次拒绝,每一次嘲讽,每一次背弃,都将但丁炸得遍体鳞伤。
而最残酷的是,他还要再一次伤害他,尽管这次并非他所愿。
“你总是这样,”维吉尔说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“感情过于丰富。”
但丁的眉头皱了起来,那个表情维吉尔再熟悉不过——每次他故意说些伤人的话时,但丁都会露出这种介于愤怒和受伤之间的表情。多么容易预测,他的弟弟,多么容易受伤。
“闭嘴吧,省点力气。”但丁说着,一只手环过维吉尔的肩膀,试图扶他起来,“我们需要——”
“没用的。”维吉尔打断他,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左手,现在已经到了手腕处,“当破碎者和超凡者合二为一,死亡也重新回归。这是现实。”
但丁的手收紧了一下,维吉尔能感觉到他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自己的肩膀。
“总有办法的,”但丁说,声音低沉而固执,“总有办法的。”他重复着,不知道要说服维吉尔,还是说服他自己。
维吉尔却感到疲惫如潮水漫过颅骨。
不是身体的疲惫——那已经超越了疲惫的范畴——而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倦怠。他厌倦了,厌倦了这个追逐、重逢、分离的循环。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死亡选择此刻降临,因为它看透了他们。
看透了他们之间隐秘的真相。
他们体内激荡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共振。他们撕咬、争斗,宛如不再相爱,暴烈的胜负欲席卷而来,将本可诉诸言语的温柔碾得粉碎,所有的问题,最终都不再是问题本身。
小主,这个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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