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策讲所”依旧灯火通明。
讲坛之上,少年陈希文正据案而论,声如洪钟,引得堂下听者如云。
朱瀚立于榕树之下,手执象牙骨折扇,神情静谧如潭水。
风自西来,卷起他衣袍下摆,亦卷起了世人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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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真的听完了?”齐王府中,李璟低声问。
“从头听到尾,一句不落。”幕僚答得干脆,“还亲口夸了陈希文。”
李璟面色阴沉,指尖紧握折扇,轻咯一声,扇骨微断。
“朱瀚何时这般喜欢多管闲事了?”
无人敢答。
当夜,王府书房中,沈镇将最后一页密报呈上。
“齐王疑虑已起,不过……”他犹豫片刻,压低声音。
“属下更在意的,是那陈希文。今日讲道之中,他三次暗指‘讲策之权当归太子’,言辞虽有修饰,却显然非一般讲士所敢言。”
朱瀚淡淡应道:“他不是一般人。”
“哦?”
“他的父亲陈斐,原为前户部郎中,未入齐王党羽,三年前病卒,死前一言未留,却将所有书册尽数焚毁。”
沈镇挑眉:“清理门户?”
“或是留子避害。”朱瀚眼眸微凝,收拢折扇,“此子如今投东宫,未必全是为名。他心中定有更远打算。”
“那……需不需除之?”
朱瀚摇头:“不急。”
他缓步走至窗前,望着远方灯火点点的永定门方向,低声道:“若他心有所图,便让他入局。”
“但局是我们设的。”
次日清晨,太子朱标早早召见陈希文。
东宫偏殿内,朱标亲执茶盏递与陈希文:“陈学子之才,孤早有耳闻。昨夜之言,更令孤敬佩。”
陈希文双手接盏,语气沉稳:“殿下过誉。小子不过有感而发,愿为东宫效绵薄之力。”
朱标点头,状似无意道:“你曾拒齐王三次,为何今日却愿入东宫?”
陈希文眼神一敛,旋即拱手躬身:“因朱王爷一言。”
朱标一怔:“皇叔?”
“是。”陈希文语气不缓不急。
“王爷未言学术,未讲策略,只说——‘讲者若能以天下为念,当不以门户为界’。小子听罢,夜不能寐,遂至东宫求见。”
朱标微露一笑,目中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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