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照在他袖口边缘,一袭月白衫,身形高挺,剑光如流水。
他的动作一板一眼,毫无花巧,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沉稳。
“殿下,刑部接卷了。”王延在廊下低声道。
朱瀚收剑而立,将剑横于臂上:“卷中可有异声?”
“并无,尚书陶简亲阅,唤吏改策。”
朱瀚点头:“这是标儿想要的。”
“可如此一来,议政三策皆已落地。朝中怕是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朱瀚斜睨他一眼,
“他是太子,行太子之事。太子不能议政,那是纸太子。太子若能定策,那便是真太子。”
王延低声道:“可殿下,刑部事关刑律,一旦出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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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瀚眼神忽然冷了下来:“出错了,他担着。担不起,那是他命薄。”
王延一惊,随即叩首:“是。”
朱瀚语气一转,又淡了几分冷意:“不过,他这一步,倒是走得比我年轻时稳许多。”
“殿下年轻时……也如此果决?”
朱瀚微微一笑:“那时,我一人一剑,从辽东路杀入应天,连环三战未退一步。可惜,不曾有今日这般时势。”
王延不敢再言,只静静候在一旁。
朱瀚望着那天边晨曦,忽然长叹一声:“天助他也。”
与此同时,大理寺外,贾永清与林士澄一前一后走出。
林士澄脸色微沉:“陶简虽接卷,但今日所问,不无敲打之意。”
贾永清冷笑:“东宫敢递策,他便敢来试水,倒也算是件好事。”
“你不怕?”
“怕什么?我们有太子在前,王爷在后。今日行策,若不立威,将来东宫不过空壳。”
林士澄沉吟不语。
贾永清回头看他:“你心中仍忌惮?”
“不是忌惮,是忧。”林士澄道,“怕的是,太子锋芒太露,未成势,先成靶。”
“你放心,王爷不会让太子死。”
“可王爷不能事事都护着。”
两人正言语间,忽见一道高大身影自角门而入,来人眉目如刀,眼神沉冷——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沈镇。
“贾编修,林校书。”沈镇拱手为礼,语气却不温,“奉旨请二位随我走一趟。”
贾永清神色微变:“可知因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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