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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，刚出了机场就急匆匆要安排晚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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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。”沈念婉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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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了一眼时间，现在是夜里八点，并不算太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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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那边联系了么？直接去医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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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槐五官都皱成一团：“你不吃点填填肚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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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念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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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学生，车内气压很低，司机直接更改导航路线，连莫槐都不敢忤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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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到医院已经是9点多，她按照地址寻找病房位置，在走廊上遇到刚打算出去抽烟的姜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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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姜树白愣怔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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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念淡淡瞥他一眼，脚步都没听，径直越过他往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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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！等等！”姜树白回神，将人喊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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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念驻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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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树白咳了咳：“你奶奶已经睡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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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抓了抓头发：“你咋这么晚？明早再过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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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念似乎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，继续往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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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很快停了下来，看向身旁莫槐，压低声音：“你到下面等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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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槐：“他不是说病人已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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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看一眼。”沈念又道，“看完就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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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。”莫槐深吸一口气，医院古怪的消毒水味充斥她鼻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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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转身，顺手带走了一旁的姜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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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的走廊上，沈念放轻了脚步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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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点对于探病而言确实有些晚，住院区非常安静，只能看到惨白的光从一扇扇半开的房门挤出，铺成一片静默的地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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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过一扇扇半开的房门，她看到里面或卧或坐的病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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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的痛苦总是各异，每个人在不同的困境中苦苦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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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当她走到尽头单人病房区域，悄无声息打开门，借着走廊灯光打量病床上那位老太太时，她竟生出些违和的不真实感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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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满头银丝，双手交叠放在胸口，睡得非常安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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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身上没有伤口，也没有那些复杂的续命医疗装置，看起来就像个在家中正常入睡的老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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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开始，沈念觉得那张脸是陌生的。毕竟，她对到沈家之前的事没有任何印象，甚至，她对自己在沈家的童年也是模糊不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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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慢慢地，她又从那张脸上看出些许亲切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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