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进行曲响起时,林秀芬的手在旗袍盘扣上紧了紧。苏梅手腕细白,金镯子顺着骨节滑到小臂,牡丹缠枝纹在吊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"妈,您对我真好。"新娘子眼眶泛红,台下掌声混着抽泣声。林秀芬轻拍儿媳后背,闻到和自己年轻时用的同款茉莉头油香。
老房子的钥匙就是那天给的。三层红绸裹着铜钥匙,苏梅接过去时,铝合金窗框突然震响。林秀芬望了眼院里的老槐树,几片黄叶正扑簌簌往下掉。
"鲫鱼汤要趁热喝。"产后第七天,林秀芬端着青花瓷碗的手有些抖。汤面浮着金黄的油花,苏梅突然掀开珊瑚绒被,瓷碗在汤婆子纹路的床单上碎成片片涟漪。
洗手间镜面蒙着水雾,林秀芬用纱布蘸温水擦拭染血的产妇卫生巾。血块黏在指缝里,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躺在老式产床上,接生婆说胎盘没排干净时的冰凉器械声。
"学区房要加我爸妈名字。"老房子拆迁款到账那天,苏梅的珍珠耳钉在月光下晃。陈浩低头扒饭,筷子尖在红烧肉酱汁里画圈。林秀芬摸到佛珠手串,檀木沁出薄汗。
暴雨夜孩子高烧到39度,苏梅的GUCCI挎包带勾住输液架。林秀芬手背被耳钉划出细痕,血珠渗进老年斑里。急诊室荧光下,她看见儿子手机屏保换了——苏梅抱着孩子,背景是迪士尼城堡。
钥匙插进锁孔那天下着太阳雨。林秀芬把新配的钥匙放进檀木匣,老宅门前银杏叶打着旋落在肩头。手机震动,苏梅发来孩子背古诗的视频,背景音里有陌生女人的笑声。
阳台上的栀子花开了第三茬,林秀芬剪下最饱满的那朵别在耳后。物业送来快递,撕开层层气泡膜,碎成两半的金镯子静静躺在红丝绒盒里。牡丹缠枝纹在断口处依然清晰,像某种未愈的旧伤。林秀芬拿着那碎成两半的金镯子,手指摩挲着断口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她想起当初把金镯子给苏梅时的满心欢喜,那是她对儿媳的一片心意。可如今,这镯子碎了,情分似乎也跟着碎了。
她沉默良久,缓缓站起身,走进房间,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旧布包。打开布包,里面是她年轻时的一些首饰,虽不名贵,却承载着她的青春与回忆。她挑了一条银项链,仔细地擦拭干净,然后带着它出了门。
来到儿子家,苏梅看到林秀芬有些惊讶。林秀芬把银项链递给苏梅,轻声说:“这是我年轻时的东西,现在送给你,就当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。”苏梅愣在原地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林秀芬接着说:“过去的事就过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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