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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婴看看他的样子，无奈道：“你出去几年，长了不少见识，但性子也沾了些游侠气，怎么莽莽撞撞的？做卿大夫的，行事鲁莽可是大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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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灿默默垂下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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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婴接着道：“这桩事，你就不想想，以归氏和高氏如今的紧张关系，他明知提出这桩联姻为父必不会答应，为何还要专程来提这事？这一点我一直未想通，本想问问你的看法，没想到……你竟激动的忘了往深处思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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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婴叹了口气，喜忧参半的打量儿子一圈，便叫他退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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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去吧，好生想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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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灿讷讷不言，怕再惹父亲不快，不敢造次，默默回了自己住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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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相国（一更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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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国（一更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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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初鸣，咸盥漱。洒扫庭除，器质而洁，食约以精。——《汉礼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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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宣室殿里的宫人一大早就忙碌起来。按照《汉礼》的规定，王室成员一天中的每个时辰该做什么事，都有严格的规定。成群结队的宫人也要提早为主子准备好这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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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时，宣室殿的千盏宫灯便都亮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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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汉王的寝殿，宣室殿是整个王宫宫殿群中的第二大宫殿，万户千门，耸然矗立，体量仅次于朝会大殿——蕲年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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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室殿坐北朝南，宽六十丈许，有三层夯土台基，依层增高，仅台基就高出地面五丈余，自上而下有百余级台阶，巍峨森森，直入云楼，每一块宫砖都刻着精细的“回”字纹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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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室殿被分成前殿、中殿、内殿三个部分，用黑色厚重的木门隔断，殿门高大，上端呈方眼镂空状，下端门板上绘朱漆彩龙，古朴庄严，敦厚典雅。每一道门都需要四个小内侍一齐合力才能推的开，大清早的，门轴转动，发出“咔咔”的摩擦声，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，更添肃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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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射进来，汉王一天的生活也要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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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地面的青石板被打磨的亮如墨玉，没有一点坑洼，更没有一丝裂纹，石板缝严丝合闭，不细看都瞧不见砖缝，成片连在一起，映着晨光，犹如一块漆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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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样高大辽阔的殿中，无论多少人在里面来来回回行走，也显得空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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