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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离开我，翠翠，我求求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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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第一次抛下自己想要的体面，自己的自尊心，自己的一切，痛哭着将额头抵在林翠翠的肩膀，两人搀着跪伏在地上，徐缘的脊背抖动得厉害，林翠翠抹开脸上的泪水，毅然决然地拉开徐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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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走了，缘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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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缘再也抓不住林翠翠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着睡袍，拿起机票，仓促地离开家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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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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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关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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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缘无神地坐在地上，手伸向门口玄关，僵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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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—“林翠翠，我恨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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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什么是恨？什么是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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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五年前的一幕，徐缘抚着自己的心脏，以为自己恨极了林翠翠，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，其实她只是爱林翠翠爱得太痛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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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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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班准点起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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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翠翠扭头看着窗，外面是暗沉的天空，身旁是空姐轻声细语询问有什么需要，她微笑着摇头，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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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R总部订的机票是头等舱，林翠翠靠着柔软的被枕，脑中回响起余声声说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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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—“翠翠，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点吗？既享受徐缘的依赖，又不希望她太依赖。人不能既要又要，成年人哪有谁非得认定谁，小心回国后发现徐缘换了几个女朋友，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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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……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。”林翠翠轻声说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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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十分钟起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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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机口处有广播在喊：“乘坐国际航空公司KN3567次航班，从上羊前往DC的旅客请注意，您所乘坐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，还没有登机的旅客，请抓紧时间由23号登机口，登飞机，谢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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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坐在23号登机口前的座椅上，她手里拿着一张本次航班的机票，听到广播，却没有任何动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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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怔神看着机票上的文字许久，没有验票，而是重新放回口袋里，起身站在玻璃面前，看着这架飞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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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暗的凌晨里，飞机穿过滑行道，渐渐升空起飞，鸭舌帽女人仰头看着飞机，贴着玻璃的掌心熨出一层热雾，她按了按帽檐，低下头，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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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妈，你说、要我爱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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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会的，我会去找，如何爱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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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正文完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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