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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不行。”水杨晃晃笼子，“你道歉有什么用，我还没玩够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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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刚刚埃尔维斯没有多说什么，但水杨还是担心他再看到阿瑞西娅，会让他把她放了，干脆将阿瑞西娅带回自己家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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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年纪的孩子还带着纯粹的恶，对待老鼠形态的阿瑞西娅，和对一只非人的小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——或许在他眼里，就算是能化形的鼠族人也没什么尊严可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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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个漫长的下午，阿瑞西娅有好几次觉得自己就要死去，又或者说，其实有什么东西确实已经死去了，但她过了很久很久才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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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她是在深夜被接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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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族人在地底下又找不到她了，父亲便带着人上地面来逮她，却只看到族人散落一地的骸骨，和几枚水羚的脚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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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的月亮很明亮，阿瑞西娅被父亲抱在怀里，意识已经有些模糊，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也有人的形态，抱住她的时候身影很伟岸，但她感觉到父亲的手掌微微发着抖，也感觉到父亲抱着她一直在鞠躬，道歉，以及道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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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水羚族的小公子对她的错误的宽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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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水羚的族长，到长老，到王室的王子公主，阿瑞西娅不记得父亲鞠了多少次躬，只记得明亮的月光和黑暗的夜色下，那些人型的水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瞳孔泛着冰凉的冷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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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之后，父亲没有再罚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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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和阿诺德抱着她大哭一场，阿瑞西娅想像以前一样甩甩尾巴安慰他们，却感觉不到自己尾巴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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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时间阿瑞西娅沉默了许多，也是在那段时间，她不再向上走，而是一个人拖着受伤的尾巴在地下晃荡，往地底深处挖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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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好以后，父亲居然亲自带着她，去了“上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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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到洞口那片圆形的光亮，阿瑞西娅的脚步变得犹豫，她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来时就双目刺痛流泪不止，觉得那或许就是一种无声的预兆和警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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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推着她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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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又是一个明媚的晴天，阿瑞西娅守在洞口，没过多久，化为人型的父亲就拿着一个巨大的长盒从村子里走来，带着她去了她最喜欢的那片花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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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说那片墓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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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朵原来是在血肉的滋润下才长得那么艳丽，阿瑞西娅跟着父亲来到被掘开的坟堆前，看着他将手中的长盒放进泥土中，忽然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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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填土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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