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过狭长的洞穴,沉月溪的眼前,是庄严肃穆的九层高阁——凌霄峰藏剑阁。
难道她走的乾坤接续洞,此地连接彼地,赶了八百里路最后又回到了浮玉山?
沉月溪心道奇怪,口中呼喂,信步朝那人走去,近了才发现是叶轻舟的脸。
罢了,沉月溪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几圈眼前的叶轻舟,嫌弃道:“你干嘛穿成这样?好显老。”
还有额头上乱七八糟的花纹。他又不是个女孩子,画这个干什么?他以前不是老讨厌她给他扎辫子吗?
沉月溪不禁锁眉,捏着袖子边缘,探手想擦他的额头。伸直了手才感觉,他似乎比印象里又长高了一点,肩膀也更宽了。
沉月溪上手又抹又搓,没差点把他额头磨破皮,也没能擦掉那黑中泛红的花纹,连色都没掉。
沉月溪缓缓收回手,自顾自摇头,“你不是叶轻舟。”
叶轻舟不会拿这样的眼神看她,也不会这种油滑的皮笑肉不笑。
说着,沉月溪亮出剑,朝他刺去。红衣人也反应极快,脚下生风,跃离沉月溪。
“何方妖孽,”沉月溪怒声斥问,“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!你没有自己的脸吗!”
“少念经了。”沉月溪不耐烦地打断,满耳朵只听明白了“不要脸”叁个字。
大爷的,叶轻舟那一下,给她吓出心魔了。沉月溪无奈叹出一口气,只能退而求其次,与心魔君好言商量:“要试炼也行,你能不能换张脸跟我打?就换成——”
幸好这里不是真的浮玉山,只有他们两个——也可以说只有她一个,毕竟心魔也算她。天知地知,别人不知。不然被玉屏长老听见,沉月溪怕他胡子一吹、两眼一瞪,直接驾鹤而去。
别的峰都是大徒弟比较辛苦,只有他们凌霄峰,木师兄没走的时候就是二师兄忙上忙下。
时间紧迫,沉月溪只想速战速决,直接使出了日星双镯。
心魔迎刃而视,用叶轻舟的脸。
结结实实的一脚。
“咳——”沉月溪轻咳,缓缓抬眼看向红衣玄冠的青年——眉眼与叶轻舟一般无二。
哪怕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叶轻舟,她仍下不去手。
心魔闲庭信步般走近,剑尖划着粗糙的地砖,发出刺耳的呲呲声,留下一段剑痕,言之凿凿:“你赢不了我,沉月溪。”
她无法见众生无相,那就不要见众生相好了。
她的剑出得不及平时快,却比任何时候都狠。她想起坚守剑阁的师兄、挥剑同尽的叶轻舟,他们现在都躺在忘忧台,眼前之人却用叶轻舟的脸和她周旋。沉月溪怒不能遏,目眦都要裂开。
心魔恼羞成怒,也还出一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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