蚌中珠（四）田螺姑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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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承安心下微沉，行动更加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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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慢地挪到边缘，同样伏在船舷上往下看，隐隐约约分辨出几个孩子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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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黄昏时分喂鱼的那几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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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承安想，幸好扶桑不在这儿，不然她又要想办法救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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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河里的孩子还是人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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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睁着无神的眼睛，不哭也不叫，张大嘴巴拼命抢夺食物，双手扒着船身，仅靠双腿的摆动就能在水里坚持这么久，正常的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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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承安打算避开鱼人幼童，从另一侧靠近船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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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其中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孩子忽然转过身，咧开鱼唇，露出满嘴锯齿状的尖牙，用平平板板的语调问道：“吃……吃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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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的手里托着几块带着血迹的鲜肉，指缝湿乎乎的，粘着透明的黏液和翠绿的水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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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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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僵住身体，一动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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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黑暗中艰难地辨别着那人的轮廓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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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是女子，梳着妇人发髻，步摇从发间垂下，在耳边微微晃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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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方的身段很柔软，像没有骨头似的倚靠在木盆上，开口说话时，潮湿的水气混合着鱼腥味儿扑到她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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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说：“别点灯，你吵到我的孩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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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孩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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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低头看向木盆，虽然什么都看不清，却感觉到那堆粉红色的圆球还在长大，已经快要冒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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