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,太子嘴角上翘,扯出一个讥诮笑意,苍白的一张脸对着何宝:“你说,现在有多少人在看孤的笑话?我猜,老四跟老八笑得最大声。”
可不嘛。
他之前还想借着内务府拨款的事儿,跟老四做交易呢,结果呢?
没多久,内务府就被万岁爷交给老八打理了,老八可比他聪明,麻溜儿地就批了修园子的拨款。
这哪儿是在拨银子,分明是在打他这个太子的脸。
放在从前,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?
可是往后啊,怕是谁都能踩他一脚了。
万岁爷到底为什么迟迟不废他?
从前,他想不明白,但是如今,他却再明白不过了。
万岁爷要留着他这个不中用的太子给别的皇子、或者是下一位太子开道,做磨刀石呢。
他知道万岁爷一直都在用老大来做他的磨刀石,没想到自己,竟然也有给人做磨刀石的一天。
真是可笑。
何宝眼睛泛红,再开口就带着哽咽:“殿下,您切莫妄自菲薄,您……毕竟还是唯一的太子呢。”
太子嗤笑一声,一转身又躺了下去。
……
一病两个月,待到初夏时节,太子的胸痹已经痊愈了,药是早就停了,只是药膳却一直还在吃。
“殿下,今日是百合老鸭汤,”何宝端着药膳进来,放到小几上,一边在脚踏上坐下将太子的腿托到怀里,一下下揉着,一边仰着头,柔声跟太子道,“百合有补益心肺、养心安神的作用,鸭肉味甘微寒,有润肺、止咳、化痰的功效,最适合殿下这时候用了。”
太子心不在焉地吃着药膳,注意力却都放在何宝身上。
养病的这些时日,一直都是何宝伺候床前,太子病中难免脾气大,再加上五内郁结,就没一日是有好性儿的,别说是一众奴才日日提心吊胆了,便是太子妃每回过来探望太子,回去少不得都要抹眼泪。
谁都知道,这回生病,太子的脾气是更大了。
只有何宝,纵使太子脾气再大,有时候还会动手,何宝却全无抱怨,一直用心伺候着。
待太子渐渐好起来,脾气也收敛了些,也开始好清净了,下令后宅女眷不必前来伺候,平日里,也只让何宝一个人在房里伺候。
何宝自是求之不得,对太子更加尽心周到、无有不应,虽然担心太子病体初愈、不宜劳累,但是每每太子开口求欢,何宝却哪儿敢推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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