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都不敢寄。如今你见到我,连告诉我你是谁的勇气都没有,是么,贺俊臣,贺大人?”
她声音滞涩,泪水模糊了她双眼,她已经看不清眼前人到底是何模样。他还是她七岁时见到的人么?她的心仿佛被人攥在手心里,任人搓揉捏弄。那些过往波澜再起,她痛,也要让他不好受:“你从营州赶过来想看甚么?看我姜家是否落魄?看我姜家的笑话是不是?”
贺俊臣嘴唇翕动,不可置信地俯看着她,他皱着眉,缓缓点头,目光深邃:“姜淑禾,你是这么想我的?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?”
姜淑禾泪盈于眸,微微笑着,声音很是平静:“你在我心底没有甚么印记,我们本就如同陌生人。”
“陌生人?”贺俊臣吐出这三个冰冷的字,黑沉沉的眉尾扬起,压着眼睛,他咬着牙点头:“好,好,姜淑禾,你同沉庭是好友,是至交,同我…你同我是陌生人,好,好。”
他猛然攥紧手中的书尺,手背上青筋凸起,勾起唇角,语带嘲讽:“我知道你要找甚么。他的案卷早在刑部押着了,你以为还能在我书房找到?”
想到那日在狱中见到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沉庭,贺俊臣当下只恨当时没有给他几脚。
“你为了他来我书房偷翻我折子,沉庭死而无憾了,你们二人情意真是深厚。”
姜淑禾不甘示弱,回击他道:“对,我对他情意当然深厚。我父亲深陷囹圄时,他为我姜家说过话,我姜家欠他这份情,自然要还他。”
贺俊臣听到她这样提及沉庭,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怒气骤然暴起,他倏然转身,拿出那几封雪白的纸笺,仿佛抓住了案犯的罪证,在她脸上甩动不止,厉声道:“你到如今还敢提沉庭,我问你,那时你我未退亲,你为甚么同他通信?!”
姜淑禾冷冷地嗤笑一声:“他是我好友,为何不能通信?就因为你?就因为你莫名其妙的小人之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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