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物（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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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淑禾心跳愈发迅疾，眼睛像被定住，掌心微热，指尖捏得隐隐生疼，脚底也变得软绵绵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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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口吐出口气，她再无力支撑身躯，猛然瘫坐在木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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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嘴唇颤动，嗓子像被糊住了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，又垂颈确认持在手中的画像——画像上的女童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，双眉正中间点一枚朱砂红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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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…可是，他在狱中听到自己的名字，却甚么也没有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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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么也没有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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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淑禾脸色变得苍白，眼神也失去焦点。她深吸几口气，迫使自己回笼神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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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他早就记不得了，那时他也不过十五岁，这其间生出数不清的幸事祸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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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啾啾，啾啾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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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啾啾，啾啾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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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，她头脑霎时清醒过来，这是她和桃枝对的暗号，暗示有人要过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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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忙把画像放回书页里，又把书塞进架子上，推门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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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枝见姜淑禾双手托腮坐在椅上，愣愣地盯着躺在桌面的玉扣，一言不发，就这样呆呆坐了半晌，奇怪道：“小姐，出甚么事了，怎么一直坐在这里看着这枚玉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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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淑禾木然地摇摇头，陷入深思，忽而启唇：“桃枝，你十多岁就来姜府了，可还记得幼时玩伴的样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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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枝努着嘴回忆道：“有些模糊记得，有些是完全记不清了。数年过去，少年少女模样早就大变了，就算站在我眼前我恐怕都不敢认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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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淑禾眉眼间染着倦色，喃喃道：“是么，那你可还能记起他们的名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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