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进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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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知意》文/叶闻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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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从来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，直到…这个暑假的黄昏……你就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上，不说一句话，冷得像圣洁的月亮。和当时在雨天的教室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一模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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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知意日记8月22日于梧城裴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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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炎八月，阳光刺透重重山峦，将群山环绕下狭小的黑水村也笼罩在盛暑之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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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知意蹲在村口，被晒得如路边蔫蔫的黄桷兰，脚下的黄土地早被烤硬，脚心隔着薄薄的帆布鞋底刚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。远远看，她不到九十斤的身体这么蜷缩成一团，显得比身旁的编织袋还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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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知意视线扫过身边背脊略佝的老人，眼底流露哀伤不舍的余光，但持续时间并不长，老人一看过来，就做贼似迅速收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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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不吃冰糕，我去小卖部买，买你最喜欢的绿舌头。”老人露出一个笑，抬手看表，“在他们来接你前还有时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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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说话时，知意看到他脸上的汗淌下，流过沟壑纵横的面庞，一直到被晒得通红的脖子上。她摇摇头，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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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叹息一声，走过去，摸小猫一般抚摸着她的头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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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今天起，到了裴局长家里你要听话，要机灵点，好好表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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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尤其，要好好学习，不要辜负裴局长的恩情，大家都看着呢。从前天开始，你的监护权就从我手里转到了他手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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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你是村里最有潜力的孩子……”老人忽然咳了声，瘦削如骨的身躯猛震好几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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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意忙拉住他，“武伯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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