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,视线有些模糊。
他强撑着,按照流程,等血墨冷却,再用细密的滤网,一遍遍过滤掉底层的沉淀杂质。
最终,得到半池子颜色暗红、质地均匀、勉强符合标准的“赤狼血墨”。
做完这一切,他靠在冰冷的坑壁上,缓缓滑坐在地,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,灵力消耗殆尽,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。
他抬起手,看着自己那双沾满了暗红色污垢、被高温和腐蚀性液体灼烧得微微发红、甚至有些脱皮的手。
指甲缝里嵌满了黑红色的血垢,洗也洗不干净。
惨绿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,照亮他沾满污迹的脸庞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眼中没有委屈,没有抱怨,只有一片死寂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这,就是符箓峰记名弟子的生活。
一个名为制符材料粗加工,实则是用血肉和汗水为他人铺就登天之路的苦役场。
他闭上眼,脑海中闪过母妃温暖却泪眼婆娑的脸庞。
“活着……”
他低不可闻地呢喃,如同呓语。
那枚冰冷的“符记”腰牌,硌在他腰间的皮肉上,带来一丝钝痛,却也带来一丝扭曲的安全感。
至少,暂时安全了。在这名为“青蚨坊”的腥臭血池边。
青蚨坊的惨绿灯火,不分昼夜
丙字三号兽血池,成了云砚新的樊笼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
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,只剩下那池子里永远散发着腥甜焦糊味的暗红粘稠物,和池边那个沉默搅拌的身影。
“嗤啦——”
又一大桶刚刚宰杀、还带着温热体温的“铁背犀”血液被倾倒进池中。
浓烈十倍的血腥气混合着妖兽特有的、如同沼泽淤泥般的膻臭,瞬间在工坊闷热的空气里炸开。
旁边一个新调来帮忙的杂役弟子脸色一白,猛地捂住嘴,踉跄着冲到角落,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云砚眼皮都没抬一下。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,或者说,他的嗅觉早已在这种经年累月的腐蚀中麻木。
他挽着过于宽大、袖口和前襟早已被各色污垢浸染得看不出原本淡青色,露出清瘦、布满细密新旧划痕和灼痕的小臂。
拿起那根沉重冰冷、沾满暗红血垢的玄铁搅拌棒,探入粘稠的血液中。
顺时针,一百零八圈。
腐骨草粉末,灰绿色的烟雾带着刺鼻的酸腐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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