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去净手,从小路回来,听见有宫人议论三个月前的宫变。”
“嘘!”
李兴是个心大的,不以为然:“有什么不能提。”
有人讲八卦,李兴略显兴奋地挤过来:“你别听他瞎说,他就是胆子小。我跟你们说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“那日我表兄正好轮值。”
谈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。
这一段犹如打开了话匣子,李兴翻了个身,说:“你说殿下有何处不同我倒没感觉到,你要是说……”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,找出一个更准确的词,“比以前更,更……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。”
谈善一顿,看向说话的另一人。
“不过我们这些人与殿下云泥,感受也未必准确。”另一人又补充,“方兄这么问,想必也觉得如此了。”
不用推开窗他都知道,午夜时分元宁殿,这座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宫殿,荒芜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,皮肉褶起,褐色老年斑爬满身体的每一处。
谈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说完这句他们熄了灯,四周暗下来,伸手不见五指。谈善睡不着,脖子被硬邦邦的枕头硌着,满脑子都是那句“本宫睡不着,梦里总死人”。
没到腊梅开花的时节,吸入肺腑的空气冰凉,混着冬天特有的萧索气息。
“呀,要出来了!”
“小祖宗,你往前走两步啊,这样我也不好抓。”
好几个宫人挤在一坨,其中一个太监趴在地上,伸手去够刺丛里的什么东西。大冬天的,满头大汗。谈善分出心神多看了一眼,毛茸茸在眼前使劲一晃。
“抓到了!”
这只小狗在刺丛里好久,沾了一身枯叶,依稀看得出原本的颜色是掺白的黄。眼睛圆溜溜又乌黑,四肢悬在空中乱蹬,咧出尖牙发出“嗷呜”的威胁声。
太监不耐地铲了它一嘴。
他在这儿身份地位最高,这话一出没人敢求情。最小的宫女动了动嘴,又低下头。
太监正要发怒,眼前递过来一块黄澄澄的金子。
“若是出事公公可来寻我。”
这么小的动物谈善还没抱过,接了个手足无措。小狗在他怀里呜咽了一声,尾巴往上一翘挣扎着往下跳。它浑身都是灰,这么一抖全落下来。谈善眼疾手快拎住它后颈,往怀里一裹一埋。
谈善把小狗揣去了浣衣局,打算至少先把它擦干净。
元雀吓了一跳,见谈善怀里鼓鼓囊囊忙站起来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把碳烧旺。”元雀把狗接过来,给他演示,“要这样抱,那样它不舒服,会挠人。”
“宫里不能养。”元雀担心道,“大人打算把它放在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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