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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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话慢慢，字与字，词与词之间的停顿格外熟悉。九个待诏里这个最不一样，徐流深能感受出来，这种不一样表现在方方面面，譬如他念折子的口吻，譬如偶尔他会对他的同伴说话，音调压得低低，像夏季绿荷上滚过了水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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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流深侧了侧头，吐息便从他身边掠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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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还还无距离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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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流深将毛笔横置，冷淡：“离本宫远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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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善低头看了一眼，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，再远他讲话徐流深可能听不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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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没动，还很热心肠地说：“殿下，你头哪里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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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热切地推销自己：“我可以帮你按一按，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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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流深不发一言，从椅子里站起身。手肘边放了一摞文书，他迈出一步，生生被一股巨大力量拽住胳膊，不得不停下——“哐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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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！花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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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本来不及，谈善眼睁睁看着靛蓝花瓶摔落，只来得及把人抓住，耳边“砰”一声巨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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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瓷片四分五裂。徐流深脚边正好有一块，瓷片锋利。谈善惊出一身冷汗，顾不得别的：“地上都是碎片，你……你先别动，一步都别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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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拽得异常紧，不止于袖袍，还有半只胳膊。五指扣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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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流深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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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有下人闻声来处理，世子爷坐在宽椅上，四面八方的声音飘进耳中：宫人脚步声，捡拾碎片时的惊呼，碎片投入篓中沉闷的声响，碎片与碎片之间啷当碰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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