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留这儿?”
招待所条件一般,墙角结了蜘蛛网。窗帘破旧,风雨从墙壁缝隙中吹进来。
谈善盯着他钢丝球一样的头发,浑身像有虱子爬,斩钉截铁:“洗。”
他俩视线跟随那沙子,在墙角看见一只蟑螂。
许一多:“……”
“啪!”
外面走廊窗没关,气温又低,他手冻得僵硬,还靠在边上用手机玩消消乐。
“unbelievable!”
淋浴室正对面是衣柜,衣柜上做了一整面嵌入式的长形镜子。下雨湿气的缘故,蒙上一层氤氲的影子。
他有运动的习惯,但今年才刚满二十,完全还是少年人身量,纤细但不瘦弱。弓腰时单薄长袖下拓印出半月形暗影,肩胛骨随之颤抖,仿佛有生命的蝴蝶翼翅,每扇动一下都带来强烈的空气波动。
很快雾气又涌上来,盖住了那层痕迹。
谈善住的房间是307,许一多就住在他隔壁的隔壁,309。他俩收拾完去楼下土菜馆吃宵夜,牛三鲜,火锅”咕噜咕噜“冒泡,热气袅袅上升。
许一多吃得直流汗,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:“别的就不说了,主墓顶上有一面仿铜镜子,旁边还捆了手腕粗的铁索,不晓得扎进地里多深。你知道我跟我外婆学了风水的,这墓穴一看就大凶大煞,跟普通建在风水宝地压龙脉的陵墓完全不一样,根本不像正常下葬。最诡异的是,就在昨晚,那面镜子裂了。”
谈善筷子静止在了半空。
许一多说:“对,就是盗洞,之前一座陪葬墓砖雕和彩绘毁了大半,老臧看见心痛得不行。”
他话说到一半口袋手机响了,谈善看他表情都是臧成海,许一多对他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接了电话:“诶老师,我正跟朋友一起吃晚饭。”
“我得去一趟。”许一多使劲往嘴里塞两片牛肉,都没来得及嚼,“出事儿了。”
十五分钟后他们出现在姜昏侯墓现场,夜晚冷风裹挟湿雨,猛烈地刮在面部。谈善将上衣领口往上拉,抵挡无处不在的寒意。
七根铁索拔地而起,在小山坡顶端汇聚于一面破旧古镜,将整座陵墓以笼狱形式埋在身下。下着雨,被淋湿的铁锁上涂了一层晶莹的水色,裂纹镜面折射出偏青的暗光。
山与矮树被风“哗啦啦”吹动,依稀间晃过一道模糊影子。
应该是树木灌丛阴影部分搭建出来的错觉。
黑色裹尸布从他们面前抬过。
他跟许一多全跑去一边吐了,两人吐得哇哇作响。许一多撑着膝盖双腿发软,面如金纸:“我……去,这什么东西……呕……呕。”
天色太暗他俩蹲在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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