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章

趁着意识尚且清醒，扶桑闭着眼，虚弱道：“棠时?哥哥，还有一件事……等我死后，不要下葬，一定要把我的遗体交给我师父，这是我与他的约定，我……我不能食言。”

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涌出来，扶桑几乎泣不成声：“我想……我想……可是，我有种强烈的预感，这一关……我过不去了，棠时?哥哥，我活不成了……啊！！！”

他仓皇无措地握紧扶桑的双手，好?似这样就能牢牢抓住扶桑的性命。

不知咬伤了哪里，扶桑的嘴唇被鲜血染红，柳棠时?见状，急忙将手巾折一折塞到扶桑口中，哑声道：“你先?别说话了，保存体力要紧。”

他的四?肢渐渐麻痹，五脏六腑仿佛被撕成了碎片，除了刀绞般的疼痛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，这才?刚开始他就已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。

凭着这股信念，扶桑苦苦坚持，当稳婆匆忙赶来时?，他竟还保留着几分清明，掀开被泪水糊住的双眼，发现?屋内不知何时?点上了灯，灯影幢幢。

朱雀将其他房间的烛台都拿到这屋来，在各处摆了七盏灯——启国盛行佛教，崔奉仪却偏偏信道，朱雀在他身边耳濡目染，约略听过一些典故，比如一种名?叫“七星灯”的道家术法，又叫“招魂灯”、“续命灯”。虽然不知道这么做能否为扶桑招魂续命，但朱雀还是要试一试，哪怕求个安慰也好?。

稳婆在这行当干了二十几年?，经手的孕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，什么场面没见过，心下不以为意，然而当柳棠时?掀开被子、分开扶桑光裸的双蹆，稳婆凑近一看，登时?大惊失色，这、这场面她还真没见过。

稳婆瞠目结舌，怔了好?一会儿?才?面带难色道：“恕老身无能，小娘子这种……这种……我、我这辈子闻所未闻，属实?无能为力，要不……公子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罢？”

稳婆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，柳棠时?紧接着道：“还有，事关我妹妹的清誉，请你务必保守秘密，若是日后让我听见什么风言风语……”

柳棠时?唤来朱雀，让她把稳婆带去东厢房，茶水伺候，朱雀不明所以，只?能听命行事。

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，扶桑掀开眼帘，眼神有些涣散，嗓音微弱而沙哑：“我没事，这会儿?不怎么疼了。”

“孩子还活着，”扶桑笃定道，“我能感觉到。”

“不怪你，你也是为我考虑。”顿了顿，扶桑神色惝恍道：“棠时?哥哥，刚才?你分开我的双蹆，将我的私-处展示给别人看的时?候，我有种奇异的感觉。”

“说不清，”扶桑语焉不详，“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剥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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