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池镜仍没半句软话。他就恨他这一点,死到临头也是那副倨傲模样,好像天生学不会低头。
池镜歪着眼看他,“求你你会给?”
池镜笑了,“我信不及你。”
池镜听见玉漏咽喉咙的声音,短促急迫,显然没喝够。他笑道:“凤二爷,求你给她多喝点。”
池镜没理他,凤二恼羞成怒,一拳砸在他脸上,“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。”
凤二咬紧了牙,那目光分明是在问缘故。
凡有你大哥半点出息,我也能高看你一眼。可你从小就没出息,除了给他添麻烦,还会什么?”
玉漏听见骂她“贱人”,也不为所动,眼睛无力地向后瞟一下,看不见他们,也就罢了,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活命。真面对死亡,尊严以及别的一切,都不算什么。那月亮在窗外照着她,阴白的,但她仍在它那苍冷的半边脸上死守着一线希望。因为这愿望太强烈,他们在争论什么她也没听见。
池镜忽然反常,很乐于向人描述对玉漏的深情,甚至夸大其词,“我就这么点良心,都给了她,情愿把命也给她。”
凤二自然也不相信,他自幼就认得池镜,比谁不知道他的冷酷?他这时候自诩深情,无非是因为他傲慢地笃定还有逃生的可能。
池镜浮夸地嗤笑一声,“你没这么好心。我们夫妻自然也是生同穴死同衾,谁也不会独活。”
那刀锋贴在脖子上,冰得厉害,玉漏不禁打着寒颤。
玉漏梗着脖子道:“要死一起死,要活一起活,你休想拿这事戏弄我们。”心里却在发虚,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愚弄人。
池镜竟然沉默了。
在这沉默中,仿佛捱去了大半夜光景。杳杳听见有狼嗥叫,是几人约定的暗号,下山哨探的人若是得了原定的好消息就学狼叫一声,山上的人便立刻处置了人质,下山去和他们汇合。
“不开口可不行啊,才刚你还说,情愿把命也给她,真到这时候,又不敢夸口了?不如这样,我数三下,谁生谁死,你们须得定下个人来,看看谁的声音大,谁大声就听谁的。”
慢数起来,“一。”
“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