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道:“媛姐懂事得很,从不生什么是非。”
如此这般,络娴纵然再不情愿,回来也趁此刻吃午饭的时辰,劝贺台到东屋去和媛姐吃,“你总不去,老太太还当是我阻挠着,方才你没听见是如何教训我的。”
可人虽在屋里,却和媛姐无话可说,不是看书就是吃药,连床笫之欢也不过例行公事,了结后便翻身睡去,没有半点温存,仿佛连看也懒得多看她一眼。自然媛姐也看得出来他对她毫无情分,何谈情分,简直陌生,他根本不愿意多了解她。
“帕子搽得干净么?”贺台道。
子来,“我去换床新的。”
说着攒眉睡下去,有些烦嫌的神色。他对着她常有这神情,也许根本嫌弃她是个乡下丫头,或者也有自厌的成分,欢欢喜喜地给个病秧子做小妾,不是为荣华富贵是为什么?媛姐也能感到他的厌嫌,所以在他面前格外小心。
其实她也没有喜欢他,或许本来可以的,却因为太拘束,白天在络娴眼皮底下战战兢兢,夜里在他眼皮底下战战兢兢,已没有精神再去做那些小儿女的梦。
想必大家都了没了耐性,络娴忍得了一时忍不了常日,又将贺台招回去,“大半个月了,她那肚子还没动静,难道一直没动静,你就一直陪着她?”
络娴瞥一眼,赌气道:“我倒没看出你有哪里不高兴。”说完也知道是冤枉了他,可是没办法,心里就是有股酸意窜来窜去,谁叫他肯让着她,只好和他撒性子。
贺台忙坐过来安慰,“你要是不喜欢,我再不过去了,本来我在那屋里也不自在。老太太若问,你就推给我。”
“连你也强不过老太太。”过一阵她苦笑一下,把手塞进他手里,蓦地有种绝望。
其实三个人都不好过,但络娴理所当然以为媛姐是卡边占便宜的那个,所以益发把气撒在她头上。
漱完走到床上坐下,刚揭开被子,猛地弹跳起来,望着铺上盘的一条蛇,当场就吓得昏过去。
说着端了碗安神的药来给她,不大耐烦,“喏,大半夜的,又劳得我们生炉子煎药,快吃了吧,大家好睡。”
如此煎熬下来,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无人可诉,只好走到玉漏院里去和玉漏说一说。
媛姐正悻悻地告辞,却见池镜由小书房里蹒步过来问:“找你三嫂有事?”
回过头又请媛姐坐,“是缺了什么?你和我说一样的。你三嫂早上走时还跟我说,要是媛姑娘过来,一定问问她缺什么不曾,她面皮薄,又不好和大奶奶开口,只好我们多问问她。你听她这话,要是你有事不好开口,她回来就要和我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