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难的神色。络娴趁他还没说出拒绝的话,先就带着蓝田出去了。他望着她们出去,也不挽回,也不支使外头那些丫头,单把那房门阖上,静静地走回到床边来,只管望着玉漏出了一些时候的神。
她尽管盯着帐顶那点黄昏发呆,是投在水上的一片余晖,有种失憾的美。后来听到有纸篇子在响,她循声望到斜对过的窗户底下,看见一圈黄昏包围着一个人的轮廓,稍微侧着身坐在那椅上,低着头在钻研手上的纸张。很像是西坡。
“你醒了。”直到他走来才看清,原来是池镜,脸上挂着惯常疏疏淡淡的笑意。
人一病就是极容易灰心,这一灰心,连口也懒得开,只是微笑。微笑不得罪人,也不费什么力气,是天生长在她脸上的。
玉漏撑着要起身,骨头却浑软无力,起不来。池镜掉了个方向坐,揽她坐起来,将她靠在自己怀内,拿过盅喂到她嘴边。
他笑笑,“半个时辰前才吃过一碗药,当然苦。”
他起身放她倒下去 ,掉回去坐,“你看我像会服侍人的人?”
池镜想说:“既怕惹人烦嫌,就不该来。”
照高楼(o一)
有个丫头提着提篮盒由花架底下钻过来,叩两下门,“三爷,你吩咐的稀饭。”
玉漏忙点头致谢,“好了许多了,有劳姐姐挂心。”
池镜踅进来问:“小宴厅上的席还没散?”
“那你们二奶奶想必一时半刻也不得回来了?”
池镜歪着嘴笑了一声,“老太太既没叫,我巴巴跑去做什么?”
玉漏还靠在铺上,饭还摆在那里,没力气爬起来吃,只好说“不饿。”心想着那位素琼小姐。但不能问,这个女人以及他的婚事此刻在他们之间都是一个忌讳的话题。她刚藉故进到这府里来,只要往上头扯,恐怕显得她有迫切“攀上枝头变凤凰”的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