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眉只管把某处盯着,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。素来都是他使唤人的,今日却替人跑腿。玉漏在车内望着,有点怙惙。
“你吃不惯?”玉漏一笑又道:“想来也是,你们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,就是在外头吃饭,也都是吃的大酒楼里的东西。”
“那做什么还要白费买这一碗?”
玉漏吃了小半碗吃不下了,池镜叫永泉把碗给摊子上送回去,一时车又走起来,晃晃悠悠的,摧得人又昏昏欲睡。
“还不是就那样过。”玉漏不能告诉他在这些日受的苦,倒不是怕他心疼,何况还不到心疼的份上。她只怕横生枝节,因此胡说两句混过去。
玉漏也笑,“你把人想得也太坏了,我们大奶奶还不至于如此,就是吩咐些活计,也是我分内的事。”
玉漏不说话了,他等片刻又笑,“你心里在想:‘有几个钱就了不得,随随便便拿来打发人。’是不是?”
“这倒是了,你和我还说什么谢?我是怕你过不好,你的性子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一定也不肯去对凤太太说,你娘家也帮不上你什么。除了我,你还可对谁说去?”
池镜看她一会,倏地凑在她耳边极轻浮地笑了声,“这就满足了?你也太好敷衍了,我还预备着心肝脾肺,连肾也掏给你呢。”
言讫先跳下车,又搀玉漏下来,“你几时回凤家?”
“想必你们那位大奶奶也不肯使车轿来接你,后日你在家等着我,我从史府下学过来,接你回凤家去。”
归家已近晌午,秋五太太正在厨房里烧饭,闻听得院门响,忙跑出来瞧。见只玉漏一人回来,当下便急得跳起来,“你二姐呢?!”
秋五太太忙追进去扯她,“跑了?跑哪里去了?就在你眼跟前,你还能放她跑了?!”
“和她素日有往来的人家,你没去问问?”
秋五太太怔了一阵子,忽地一屁股落在凳子上,拍着腿直哭,“我的老天王爷啊!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孽胎祸根?还承望你们将来发达了报答父母,谁知非但望不上,反做出这没脸面的事,叫我怎么跟连家的祖宗交代啊!”
一经提醒,秋五太太也顾不上骂她了,忙掣了身上的围布往厨房里灭了灶火,匆匆换了衣裳赶去胡家报信。玉漏在楼上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,打急鼓一般,也懒得理会,只觉身子沉重,倒在铺上便昏睡过去。
玉漏爬起来欲往楼下烧热茶吃,走到楼梯口就晓得他爹回来了,能听见他满屋乱踱的脚步声。再轻脚往下走两步,果然看见他爹在那掉了漆的八仙桌前走来走去,反剪着手,佝偻着背,
秋五太太自然是陪坐在一边的长条凳上,不住在蘸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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