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

来了以后，却和魅君合为一体。

她后来所见到的凌桑，只是凌桑的意念。

所以他看起来才会那么脆弱，那么奇怪。

空谷更是……

无数熟悉的影都在脑海里缠绕撕裂，她没办法再清晰冷静去思考，只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徘徊、惶恐、无助、凄凉……好像只有死去，才是最终解脱，所有的归宿。

他浑身是血。

仿佛远隔千里，从战场上奔赴而来。

“卿卿别怕，跟我走，我们回家！”

走？去哪里？

她迷茫着。

手指相接，继而相握。

再之后，就是现在了。

她还残留着濯莲真人的记忆。

说不清此时此刻，心中的情绪。

自她入玉灵山起，清雅圣洁的三圣之一，也就是她的师父，濯莲真人，就告诉了她，为术者所行为天理。

一边教着她如何行走于世间，如太阳般光明璀璨；一边逼着她步步深入泥淖，众叛亲离，迷失惶恐。

更不知道，这几年的抚育与教导，是否悉数皆是谎言编织的泡影。

“师父……不，或许我该叫你一声，贞元公主……呵，我命定的……执棋者……”舒青窈细碎地笑。

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不一样，但，又说不出什么不一样。

累得，连再看一眼天空的力气都没有。

望着天，她还是想起“天意”二字。

沈南风回应了她：“我在。”

到底还是他比她走得远，看得破。

原来彗星扫尾，不是为了助她一臂之力，是为了帮紫薇降世渡过这人间一劫。

她所执着的，到头来，是人憎鬼厌的一场空。

她应该想到的，老天早就给了她明示，她是鱼濯莲，只是鱼濯莲。

因为看不破，才越走越偏离。

沈南风救赎了她无数回。

“姐姐，累了吧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鱼濯莲抿了抿唇。

那个抱着她的男人，已经没有了呼吸。

“……姐姐？……”

沈南风费力地掀起眼皮。

是，也没办法了。

是妧蘅自愿献祭，才给沈清越延续了寿命。

寿数已尽之人，死就是他的结局。

沈南风略是一怔。

他惶恐地伸手，去抓住她的手指。

一如过去，永远捂不热。

但这次，也抓住了他。

沈南风阖目。

对她亦是一笑。

她轻哂。

“好。”

众人都看得愣了。

——却好像并无变化。

明僖帝的手重重握了握陈霖。

“靖和……”他声音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