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4章 新的纲常

老朱抬起眼睛，看了朱肃一眼。他如今虽已是须发掺白，脸上也满是褶皱。但这一眼，却仍然是有如实质一般，蜇的朱肃脸上生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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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一心，向咱推销那开拓进取，分封海外之策。这几年，又说动了咱和你大哥，推动为百姓开启民智……你心里想的，当真是要我朱家江山千秋万载，亘古永在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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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肃脑海里一个咯噔，心中暗道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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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，老朱说出“该亡国，也还是要亡国的”之时，他便隐约察觉到有些许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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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，老朱竟是……发现了端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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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向咱说的那些东西，变革也好，举措也罢，其实并没有想过，要如何使咱朱家的江山千秋万代吧？”老朱淡淡的说道。但他这副模样，莫名却让朱肃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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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分封外邦，难免外邦强大。开启民智，则百姓之中，势必有更多的人不再敬奉皇权。推行新学，否定天理，那么，天子的这个名头渐渐也站不住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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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倒是和咱说说，你心里……究竟是怎么想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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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朱的话似乎带着调笑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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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肃额头已经微微见汗，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跪下来好，但想了想，终究还是仍站在老朱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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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强作冷静，先是为老朱斟了一碗茶，暗自平息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，稍微理清了思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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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开口道：“您老对这一切洞若观火，不是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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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何必故意用这些话，来吓唬儿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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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盏被朱肃放在桌上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老朱一双老眼灼灼的盯住朱肃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收敛了眼中的锋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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