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他的脸捂得紧紧实实,连手指头也不放过,全用布帛缠绕。时书在男人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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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醒了,六月天气,却冷得浑身筛糠一样发抖,他看了一眼时书,眼睛变得通红,猛地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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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大无穷,时书在摔倒前连忙把药放下,对方撕扯着他:“媳妇儿,冷啊,真冷。你且回,不要给我送饭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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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马上过了河,都不知道几时能回,我要死在边防。你另找个男人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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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走,快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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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全是死人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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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书:“兄弟,我知道你想老婆了,快喝药吧,快好起来,回去见你老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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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,别想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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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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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书抓起药碗:“喝药喝药,兄弟,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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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书被拉扯着,对方明明冷,但发烧又烧糊涂了。时书刚要伸手去扣对方的齿关灌药,后背,一双手裹着腰把他拎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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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谁谁!”时书扑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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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无炽不知几时回来了,头戴一顶竹编的笠帽,青丝被裹在一层一层的纱布下,单手取下那斗笠,浮着青筋瘦削而粗大的腕骨,恰好一只放在头顶,一只卡在他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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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无炽半垂下目光,一言未发地看他,顺手将男人撕扯时书的手扯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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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回来,正好过来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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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书:“谢无炽,你来得正好。你把他按住,我要灌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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