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睁开眼的眼中一片空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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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分不清听进耳朵里的话音是想象还是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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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一定要忍住，忍住在看见那碗饭时不伸手，看见那碗汤时不伸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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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指甲的手指狠狠握成拳头，隐隐渗出血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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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忍住……忍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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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的人嘴里喃喃说着：“饿着……要饿着……不能再……再吃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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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黎停在床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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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醉醒是醒了，无论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眼珠子随着饭碗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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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吃完会陷入极度自责中，疯了一样用头撞墙，用手去扒窗户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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拼命之下的力道连两三个医生都拦不住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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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没法，得到应黎许可后，暂时用锁链将她困在床上，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照顾她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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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间病房有三个高级护工，事事妥帖，没让池醉再受一点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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饿了有营养均衡的食物，渴了有温热刚好入口的水，困了有柔声故事伴她入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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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给池醉洗澡要花费两三个小时，每根头发丝都干干净净散发着清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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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眼前的人没有一点跟主角两个字能沾上边，横看竖看都是个求死又不敢的懦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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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黎冷漠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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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手术，池醉的头发剪到肩膀以上，稀少又粗糙的发贴在头皮上，露出正在结痂的耳垂和脖子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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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身上的异味在一次次洗漱后消散了，剩下病房内的淡淡花香和沐浴露的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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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的气息并未从她身上褪去，蠢蠢欲动着，等待一次一击致命的时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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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活了她的身体，救不活她的灵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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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虐.待，她怨恨的火焰涨了又灭，直至再没一点力气升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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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耐力是有限度的，摧毁再重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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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应黎迫切需要一个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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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魂每每跟着来到医院，存在感都会变得十分强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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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连骨头都泡在阴寒中的感觉，不亚于风湿患者面对缠绵多日的阴雨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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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黎居高临下与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眸对视片刻，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变出一把短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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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帘拉开了一半，阳光肆意拥抱着病房里的白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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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鞘上流淌着繁复纹路，刀柄镶嵌着红宝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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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到一定高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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